“妈,我饿了。”
破旧的小院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脸上带着些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一旁坐着个女人正在洗衣服,面前摆了好几筐,就算一直不停洗,估计也得洗上一整天。
女人手上都是水,用手腕擦了擦头上马上就要滴到眼里的汗,随即道:“小明听话,妈把这两盆衣服洗了,就去给你买吃的。”
“恩,妈我帮你一起洗吧。”
小男孩伸手,就要拿衣服。
女人赶紧用胳膊拦着,小男孩人还没衣服大,压根就洗不了。
被母亲阻止之后,小男孩就到院子的角落去玩自己的玩具了。
玩具是一只拖着就能到处跑的小狗,不过轮子少了一个,有些一瘸一拐,但小男孩却是玩的很开心。
哐当。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小男孩吓的赶紧躲到女人身旁。
“桂兰姐,你咋还在这洗衣服呢,前两天我跟你说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随着小院的门被踹开,几个长头发并且染成五颜六色的小年轻,从外面走了进来。
为首的年轻人,嘴里叼着个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原本正在洗衣服的女人,先是安慰了一下儿子,然后把手在身上的围裙胡乱擦了两下。
“强子,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徐桂兰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刚刚踹门进来的人叫胡强,原本就住在徐桂兰家隔壁。
但是从他父母出了意外去世后,就跟着社会上的人厮混到了一起。
前几天,胡强找到徐桂兰,说要花五万块买下她家的院子。
由于徐桂兰没有立刻答应,胡强就说给她两天考虑考虑。
现在找上门了,徐桂兰知道自己没办法再打马虎眼,于是只能用最客气的语气说出来。
“卧槽!我们强哥叫句桂兰姐是给你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告诉你,这院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别给自己找不自在,知道吗?”
徐桂兰拒绝之后,胡强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年轻人,就纷纷叫嚣起来。
这些家伙一个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耳朵上跟女人一样打了一排耳洞,挂着好几个耳环,甚至有的嘴巴上都是,看起来十分恶心。
面对这些人的叫嚣,徐桂兰只能是陪着笑脸,因为她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这些人。
“闭嘴!”
胡强伸出手,阻止了身后的手下,随即他笑着走近徐桂兰。
正当徐桂兰一脸疑惑的看着胡强的时候,后者伸出手,捏了捏她儿子的脸。
小男孩一把用手推开了胡强,毕竟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胡强等人不是好人。
“强子,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徐桂兰一见,却是赶紧打了小男孩一巴掌,然后急忙向胡强解释道。
她心里很清楚,现在的胡强,可不是几年前那个懂事又乖巧的少年了,听人说,胡强跟了个什么老大,不久前还拿刀满街追人呢。
所以徐桂兰自然是生怕儿子刚刚的举动会激怒对方。
“桂兰姐,”胡强把手里的烟丢到一旁,用脚使劲踩了踩,然后道:“你是不是也听到风声,说这一片要拆迁了,所以觉得五万块太少了?”
的确,徐桂兰最近也隐约听到邻居们闲聊,说他们这一片,被一个开发商看中,可能要拆迁了。
但是跟邻居们的高兴不一样,徐桂兰的丈夫早在儿子刚出生之后就因公殉职了,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平日里只能靠着打零工和接点散活赚钱。
这个院子,是她和儿子唯一能够容身的地方,如果真的被拆迁了,就算分了房子,徐桂兰也没钱装修,至于拿钱,徐桂兰家的院子总共也就几十平方,根本拆不了多少钱。
所以说,徐桂兰心里是不想被拆迁的,因为不拆迁的话,她和儿子至少还能有个窝。
“桂兰姐!我实话告诉你,我们老大已经接了拆迁的活,要不是看在咱们原来是邻居的份上,别说五万块了,你能拿到三万就偷笑了。”
就在徐桂兰陷入沉默的时候,对方的胡强又开口了。
现在的开发商都学聪明了,知道在拆迁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钉子户和难搞的人,所以他们在拆迁之前,就会选择当地的一些社会人士,许下重金,让他们作为自己的拆迁扫平一切障碍。
当然了,如果在拆迁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流血或者伤亡,这些开发商也是会立刻撇得一干二净,统统推到社会人士的头上。
因为这年头,想要赚钱总得付出一些东西。
胡强的老大叫陈新竹,道上的人都叫他竹哥,这一次陈新竹和另外一个道上的大哥,两人同时接下了拆迁的活。
开发商老板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