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一声制止了大院之中的吵闹之声,空气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不敢吭一声。
直到从院前大殿之内,一群穿着绿袍戴着朱砂帽的官员簇拥着两位身穿绯色官袍的大官,其中一位手中拿着册子。
陈秋水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楚这两个穿绯袍的大官的面目,只觉得其中一个没有拿册子的大胡子有些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
“柳兄,那穿红色官袍的两人是朝廷指定的主副考官吗?”陈秋水问了问旁边的美少男。
他觉得这人除了“兴趣”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之外,其实其他还挺好,温文尔雅,举止大方,而且最重要的这人是真心在帮助他。
这个美少男,叫柳世男,名字和他的长相与气质都不相符。
“其中一人不知,但那长着大胡子的人,我认识,那是邺城禁军府大都尉,正四品武官,按理来说应该是副考,负责监督。”
禁军府,陈秋水认出了,他腰间还有禁军府的令牌,于是眯了眯眼,仔细地望了望,发现就是那杨都尉。
“现在开始点名!”一个绿袍监考员喊了一声,随后又是一个个点名。
这百人之中老的多,年轻的少,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陈秋水!”
他听见叫于是挥了挥手,应了一声,这时,杨都尉也看见了他,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之色,但很快就掩盖过去。
考官在朝廷认命之前,可是确定了不能和考生认识。
为了避嫌,他便掩饰了自己的表情,但即使是这样,旁边老奸巨猾的主考官也注意到了。
“明日开试进士科,后十四日明经,所有人只许在考场大殿外活动!不许互相串门,不许过多交流,违者踢出考场!”名点完后考官们离开,秀才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复习。
这和陈秋水想的不一样,以为明经是考一天,原来是进士科考一天。
进士科考的是诗赋,反正他以前背的古诗也不少,随随便便抄一首便是。
柳世男拍了拍陈秋水的肩膀,也便离开了。
只有他还在院子里乱转,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想看看这贡院的环境。
这院子里四周都是回廊,而周周转转的回廊旁边又是一栋栋连在一起的厢房,那是考生的房间。庭院的正前面则是考试的大殿,大殿两旁的确有通道,不过不知道是通往哪儿的。
出于好奇,于是便走过去瞧瞧。
“站住!考生不许入内!”一个士兵守在通道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他又往大殿旁的另一条通道走,仍然有士兵在堵着,兜兜转转好像没什么地方能够走的,考生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大。
“你为何不好好温习功课,在这里干什么!来人,把他身上好好搜一搜,看看藏了什么东西!”陈秋水转身一看,是刚才那个主考官,又见两三个士兵受命,直接向他走来。
他不动,反正都是男人,让他们搜搜也不怕,就这样被搜了一遍。
很明显什么都没有。
“再去他房里搜一搜!”主考官不依不挠,派了两人去陈秋水的房间。
他只是笑了笑,不言不语。
“秀才,你为何一言不发?”从刚才到现在陈秋水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也不说一句话,这让这穿绯袍的官员有些奇怪。
“大人,我只是出来散散心,进士科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所以便不需要温习。再说,考生可是不能与考官交流的,也便不发一言。”
见陈秋水表现出一副恃才傲物的样子,考官直接冷笑一声说道。
“口出狂言!老夫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能耐,明经,进士,光败在诗赋之人天下就不知有多少个,这次恐怕邺城一个秀才也走不出去,你这狂徒有何能耐?”这四品文官说话带刺,他监考了那么多次,全州中举之人并没有多少。
乡试可是和整个省的人比,省在唐朝也叫做道(州),所以中举有多难可想而知。
正是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说应证。
“大人,能否考完进士科就离开,明经科考十四天,我怕家中耕地无人料理。”他的话又是让这考官震惊了一下,不过更多的是愤怒。
此时那张老脸上的胡子都快吹起来了一般:“好!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我就许你明日考完,放你出!”他挥一挥衣袖,转身就气冲冲地走了。
要不是看陈秋水是秀才,不能打,不然他早就把这狂徒给打上个几十板子。
明经科和进士科成绩是综合在一起的,两个科目难度不同,明经比较容易,但进士科就不同了,看起来是简单地做诗赋,但要在规定时间内依照主题来创一首符合音节,声调,韵律等要素,又要有规范且具有感染力的诗歌可是很难的。
“李白应该还没有生出来吧……对不起了,诗仙,我可能会让你活在我的阴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