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达也想离开苏州。
乾明军拿下鄂州三府后,最紧缺的粮食、军械问题已经解决。
随着大瀚陈家逃亡襄阳城。
甘州、象州那群人可以制造一点麻烦,但也仅仅是一点麻烦。
一旦姜云龙抽出手,很可能就轮到他们遭殃。
但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今年北上的机会已经没了。
每年三月到九月,才是风季。
雅达问过那些海船老人,只有三月和九月,海船才能快速借助南边吹来的大风,以及借助海水里面的水脉,高速前往北方。
而其他时间里,海风是北风,水流也是南下。
吴起就是借助这股助力,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越过几百里抵达镇江,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那些出海的楼船。
运气好的话,懂得御风,或许还有机会靠岸。
运气不好,被洋流、北风吹散,一旦迷失在大洋里,饿死、渴死十有八九发生。
还有一件事雅达没有告诉其他人,他小时候乘船出过事,所以害怕乘船,更不敢出海。
在他看来,大海的危险,远胜过他率兵越过海州各城,饶城北进。
所以等混乱的会议结束后,雅达召唤了几个心腹通告这些事。
“大家怎么看?”
几个人各自交换一个眼神。
他们哪里愿意死守苏州,等姜云龙抽出手来击垮他们。
“主子所言有道理,如今我们也已经尽全力了。”
朝鲁低声道:“王爷都自我牺牲,十万虎豹军只剩下两万人,再打下去我们就全都亡族了,帖木儿一脉不能断在我们手里。”
“主子,还是必须做好骑兵北上的准备。”
“姜家虽然让水军不断阻扰我们渡江,但这并非全是坏事。”
朝鲁语气坚定道:“人都是会疲倦的,何况此刻张家花银子买姜家出兵,等到太湖水贼耐心没了,两家开战后,姜家必然中立。”
“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利用张家和太湖贼交战,我们与张家秘密协议,让他们开出一条太平路来不是难事,大不了给他们一百万两银子。”
“甚至奴才还认为,连钱都不用给给,张家不想腹背受敌,只能答应让我们借道离开海州。”
“从盛海县北上,以不计马力损耗,全力奔驰向北,只需要五天,我们就可以抵达鲁地,进入燕云范围。”
另一人皱眉道:“你这是准备把女眷、家产抛弃?”
朝鲁无奈道:“各家夫人不都是已经去了北面吗?些许妾室而已,大不了到了北方,再找几个。”
有人补充道:“粮草不够,万一张家或者姜家拦截,在野外追击拖延时间,现有的粮食已经不足。”
“那就过了十月,把秋收收了,我们再北上。”
朝鲁反对道:“以姜家的本事,到了十月,坐镇团山的两万人都该向东了。”
“他们可不会看着我们把秋收粮食带走。”
“而且乾明军正在锷州三府练兵,分明就等着九月来了,再次征伐苏州。”
“主子,现在乾明水军不断游走在大江上,进入八月底必然疲惫不堪,我们就有了渡江的最好时机。”
“现在是七月底,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挑起太湖贼与张家的争斗。听说太湖贼准备与姜家联姻,现在被张家占个先,各个不满。”
“只要我们暗中透漏出去,张家私自倒卖盐给我们,又花重金收买几个太湖水贼,让他们进攻张家,这事就八九成了。”
“八月不走,到了九月,我们就怕走不了。”
雅达转来转去。
他的妻妾和财物已经搬运走一部分。
但南京城还有一小半。
想到自己必须放弃这些东西,心里自然舍不得。
要知道帖木儿一族虽然是黄金家族,掌控虎豹军,但作为分支,一直以江南为地盘,在北方燕云缺少田产、牧场等。
如今他的下属只剩下两万多人嫡系,再把钱财丢了,想要到了北方复起,就会很艰难。
有钱财才能继续掌控军队。
有了军队,他的王爵才能维持。
没有这两样,他雅达在戎狄就什么也不是。
可朝鲁说得对,现在不走,到了九月很可能来不及。
到时候就算自己逃脱,没了这最后一点家底,到了大都,怕也是任由人欺负的弱支。
“既然钱财带不走,那就花出去。”
雅达咬牙道:“花钱买平安,去找张家、姜家、朱家,我就不信这些逆贼泥腿子不要钱,只要能收买,银子、女人都好说。”
朝鲁说道:“还有功法,唐人武夫一向不喜女色、钱财,但对顶尖功法异常酷爱。我们五十年来收集了大量法门,不如就用这些法门收买对面。”
雅达说道:“可以,只要能开辟一条安全路,什么都可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