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居然捅出这种事情来。
想到这一点后,他悚然起来。
一个赵家都有魔宗棋子。
那么其他家呢?
瀚王陛下的疑心,是不是跟着有密切的关系。
想想陈雲身边的奸细,
想想姜云龙雪地遇刺、朝家叛变。
连任家这样的核心,都与魔宗勾结。
这样看起来,瀚王下死手,也是有原因的。
江湖义气已经无法约束各个家族,那就只能动刀子。
这么想,他顿时明白了家主的心思。
至于姜云龙,一个独自北上杀鞑子、刺李家的忠心臣子。
江湖义气重了点,也不是坏事。
至少姜家不会因为钱财女色,就背叛大瀚,背叛陈家。
“陛下,已经把姜千户安排在翠香阁。”
陈友亮轻声道:“其龙,你进来吧。”
陈其龙走进书房,恭立在一旁。
“你我家人,说了不用拘礼,坐下。”
“是,殿下。”
陈其龙半坐在凳子上。
陈漓有些坐立不安。
陈友亮瞥了一眼儿子,笑道:“瞧把你吓得。”
陈漓抬头看着父亲,问道:“父王,没生气?”
陈友亮说道:“不过是两个赵家女,有什么动气的。”
“我气恼在于姜云龙不信我,居然把她们送走。”
陈其龙小心翼翼道:“陛下,刚才我问过姜千户,他说并非是不信陛下仁慈。”
“而是不信文臣。”
“他认为一旦此事爆发,文臣必然要致她们死地。”
“就连赵志敬都这么做,他如何敢信那些恨他入骨的文臣。”
陈友亮微愣后,居然呵呵笑起来。
“看来这家伙一点不蠢啊,狡猾得很。”
“太子,你认为如何处理这件事?”
陈漓恭敬道:“儿臣以为,姜云龙有大功,私放两名奸细,不过是小事。”
陈友亮冷哼道:“我今天刚把任家处死,你说私放魔宗奸细是小事?”
“这让其他人怎么看?”
“我这是公报私仇,排除异己?”
陈漓争辩道:“父王,任家本不该处死。”
“就算是有罪,也没必要把其他孩子、旁支牵扯进来。”
陈友亮拿着书桌上的砚台直接砸过去。
陈漓不敢躲闪,任凭砚台墨水砸进胸口。
“你以为我不惜让顾天歌脏手,也要把任家拔除,是因为罪名?”
“愚蠢!”
陈友亮冷哼道:“如今东征在即,大瀚内部奸细众多,如果不杀一只猴子,如何威慑其他人?”
“你就不怕我们前脚杀到南京,后脚三关就被红巾军攻破,失了江城?”
“任家仗着自己是帮里老人,勾结魔宗,修行魔功。”
“不杀他们,杀谁?”
“姜家?齐家?顾家?”
“还是索家?赵家?”
陈其龙心道:果然如此。
陈漓恍然大悟。
只是大瀚需要靠杀来整顿人心吗?
就不能学以前那样,以江湖义气联结?
陈友亮面色严肃道:“漓儿,你记住,你是大瀚太子,不是那个大江帮少帮主。”
“王朝,与帮派是不同的。”
“王法大于天,王权至高无上。”
“任何臣子威胁到王法与王权,我们就只能剪掉他。”
见陈漓若有所思,陈友亮说道:“去见姜云龙吧,他肯定有东西要给你。”
“这姜家父子,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
“至于忠心,呵呵。”
“帝王是孤家寡人,岂能信所谓的忠心?”
“难道赵构不知道岳家军忠心,只是岳武穆身负天下众望。”
“要是真的恢复北地山河,万一文朝时的黄袍加身重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