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帝是个惜才之人,他看向楚昀宁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甚至还有几分复杂,晦暗不明。
“你不怕吗?”
普通人得罪了宫丞相和皇后,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但看楚昀宁眼底压根就没有惧怕二字。
“怕,怎么会不怕呢。”楚昀宁可以在皇后面前硬气,是因为皇后仅仅是皇后,有些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在明文帝面前,楚昀宁表示该示弱还得示弱,因为明文帝是一国之主,掌握着杀生之权。
得罪不起。
明文帝挑挑眉,明显不信她的话。
“臣相信皇上是个明君,不会纵容皇后滥杀无辜。”
明文帝面露微笑:“用不着拍马屁。”
“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楚昀宁早在心里默默翻了个大白眼,继续吹捧,手也不闲着继续研磨。
明文帝又问:“几个孩子可有消息?”
“暂时一切都好。”
这几个妃子都比较听话,吃喝住行都有人看守着,又不作,连门儿都不出去,大大减少了出事的机会。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
平安生下小皇子,后半辈的荣华富贵就都保住了。
宫里只要有小皇子出生,她就可以带着北北去蜀地了,想想就激动。
“皇上,丞相和后宫募捐的银子都送到了。”莫公公低着头,手捧着个箱子,箱子内装满了银票,数额有大有小,粗略看至少千万。
明文帝瞥了眼又说:“莫公公,拟旨!”
“传朕旨意,此次赈灾就交给宫丞相全权负责,若有差错,不问起他,先诛丞相!”
话落,莫公公愣住了,随即很快去宣旨意。
...
“钦此!”莫公公宣读完圣旨,宫丞相脸色阴郁又难看。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无论是谁负责这次赈灾,这五百万两银子是要回到自己腰包内的。
可皇帝居然降旨了。
那句先诛丞相,简直就是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煎烤。
又气又怒,为官三十余载,经历三朝,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宫丞相,领旨吧。”莫公公道。
宫丞相一把接过圣旨,强忍着怒意说:“臣接旨!”
想了想又不甘心地追问:“皇上又接见了哪位大臣?”
他不信皇上就想出这样的注意。
脑海里婚约印出个身影,又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小女子。
“自从宫丞相离宫后,并未有大臣入宫见皇上,丞相多虑了。”
宫丞相了然,暗道皇帝是翅膀硬了。
“那皇后娘娘现在可好?”宫夫人忍不住关心起女儿。
莫公公犹豫片刻才说:“皇后娘娘此刻在慈和宫中请罪,萧王伤势不轻呐……”
一句话让宫夫人瞬间变了脸色,懊恼宫皇后一时糊涂怎么会伤了萧王呢。
那可是太后心尖子。
“宫夫人担心,太后说了只要此次丞相赈灾有功,不会和皇后计较的。”莫公公笑眯眯地说。
那若是赈灾有误,岂不是皇后也保不住?
宫丞相按下心中小心思,这是皇上在敲打宫家呢,可赈灾是好是坏,还不都他说了算。
莫公公不紧不慢地说:“丞相放心,此次赈灾不是您一个人忙,还有其他人帮忙,皇上已经给您想了救灾之策。”
宫丞相蹙眉,他下午才说有灾,现在就想出法子了?
他不信!
“皇上能有什么救灾之策?”
宫丞相不以为然地问。
“一路沿着挖河渠,每经一县就设立监督岗,雇佣有劳动能力的灾民,并登记造册,每人每日发放银子,若到了哪个县出了事儿,就治哪个县的罪!”
莫公公话落,宫丞相眉头紧皱。
“对了,每个县的监督岗由禁卫军派兵值守,十日一轮岗,每十日向皇上汇报。”
宫丞相闻言眉头拧的能打结,这不是要把人逼死吗?
别说收回五百万两银子了,他不倒贴就不错了。
“此举劳命伤财,皇上怎么会费尽周折想出这样的主意?”
宫丞相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已经彻底被明文帝的救灾之策征服。
“每年赈灾花费朝廷大量的人力物力,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挖开了河渠,日后就不怕干旱和洪涝了,虽有些费劲,可却一劳永逸。”莫公公重复着明文帝的话。
宫丞相哑口无言,以往负责赈灾都是大家挣破脑袋都想做的差事,可现在,就是块烫手山芋,谁做谁倒霉。
“丞相大人,皇上说事不宜迟,让您即刻就出发。”
莫公公抬手让人将赈灾款抬了上来。
一口大箱子,全都是琐碎的银票,气的宫丞相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本相,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