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江稚鱼明白了, 她瞧了一眼这瓢泼大雨,说:“那去我家说吧!”
江稚鱼和陆星言一人一把伞,在雨中走着, 江稚鱼在前面领路, 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程千帆今年三十三岁, 来盛世证券也有七八年了,这些年赚得挺多,不过花在女人身上的钱也多, 要不然早两年就该买房了……”
江稚鱼分析道:“他这个人心眼多, 不过不太喜欢别人跟他玩心眼,所以你就如实和他介绍就好, 你要是跟他约时间见面谈的话, 最好提前一周约,让我想想,还有什么……”
陆星言突然问:“听上去他是个花花公子?”
“好像也可以这么说?是个情场老手,惯会迷惑一些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江稚鱼说这话的时候, 完全忘了她也是个毕业没几年的小姑娘,正是二十几岁的大好年纪, 却说得自己好像七老八十看穿一切了一样。
陆星言欲言又止:“那……”
江稚鱼举伞, 停下, 回头:“你是问他有没有骚扰过我?”
江稚鱼大大方方地说:“程千帆自诩风度翩翩, 不会勉强女人,我不上钩, 他只能做梦!我今日是瞧着他车上坐了个女实习生, 才上车的, 哎, 这些小姑娘不知世间险恶,我也是看她长得乖巧,一看就是个乖乖女,心生不忍……”
江稚鱼不知道方好多年后会不会感谢她,但是她知道方好和程千帆不是一路人,她是觉得你情我愿的话,程千帆也应该去找那些同样喜欢玩的人,而不是欺骗涉世未深的实习生。
江稚鱼说:“放心啦,我不是吃素的,我研究生一年级的时候就在盛世打工了,和程千帆也不是刚认识了,他也只能想想,如果他真脑袋不清醒了,破了自己的原则,倒霉的也是他。”
江稚鱼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就像当年沈佳雁受欺负,江稚鱼反手收集证据,就准备开大,若不是沈佳雁执意拦住她,只怕要闹个天翻地覆。
江稚鱼知道后果是什么,但雁雁是她很重要的人,她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大不了回B市进银行,她这个学历回B市还不是舒舒服服地躺平?
是沈佳雁拦住江稚鱼,然后自己一个人把证据提交了上去,选择毕业后考公,离开了金融行业。
时隔多年,江稚鱼已经比当年成熟很多,她有勇有谋,若有人真的不识趣,勉强她的意愿,她不会屈从。
江稚鱼觉得自己待了这几年,已经很“同流合污”了,开始习惯一些默认的规则,她甚至不敢回头面对十五岁的自己。
她好怕十五岁的小鱼质问自己:江稚鱼,你怎么也变成你最讨厌的大人了?
但无论如何,江稚鱼的底线在这里,有些事情,是即使两败俱伤甚至是以卵击石,江稚鱼也决不妥协。
当然了,投行的人都是人精,只挑能下手的下手,就如同程千帆所说,那么多你情我愿,他犯不着勉强。
他们走到楼下面,江稚鱼刷卡开大门,瞧见陆星言站定在外面看她,眼中情绪复杂。
江稚鱼笑了:“干嘛?这样看我做什么?我挺好的,我觉得自己现在混得也还行吧?再过几年说不定能升职成VP什么的……”
陆星言说:“如果那个程千帆那么不堪,我就不和他接触了。”
“别呀,一码事归一码事!”江稚鱼着急了:“我说你怎么一个月一单都没开出去,怎么这么木?程千帆的私德归私德,不影响工作之间的事情,你也不要影响你的工作。”
江稚鱼说:“你看,你要卖房子,他要买房子,他现在就是你要争取的顾客,至于其他方面,你就不要考虑了。”
江稚鱼笑着说:“你倒是还和从前一点没变。”
陆星言:“什么?”
江稚鱼说:“念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自我道德要求极高的人,对别人也是如此,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
江稚鱼算是明白,为什么陆星言足够聪明,却混得这么惨了,社会并不是非黑即白,如果所有工作上的事情都要论个对错,是做不成的。
只能在黑与白的混杂之间,坚守自己的底线,同时顺应大规则,再合理地利用规则达成自己的工作。
陆星言突然沉默了,他心里生起微妙的羞愧,但同时好奇为什么江稚鱼会这么认为。
江稚鱼说:“你从前当纪律部长,那是一点不手下留情,不像其他人多少还通融一点,不过你对自己也严格,所以年级上的人给你取了个外号叫铁面阎王,哈哈哈……”
其实……也不是。
陆星言心虚的沉默,他也曾有过不好不道德的念头,最痛苦的那几年,他甚至想过,要插足江稚鱼和顾子云的关系。
他甚至付诸实施,但,大约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没有成功,似乎也是上天唾弃他的这种行为。
现在回想,好在都失败了,所以江稚鱼也不知道他曾经做的事情。
好在,他也等到了江稚鱼和顾子云断得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