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玄安走上前,主动接过陈老师手里的那袋肉提着。
“你这小子,故意吓我呢?不知道现在诡异游戏有多耸人听闻是吧,我看你这是没安好心,想欺师灭祖!”
陈从文指着许玄安笑骂道,但是笑着笑着眼角却泛起泪花。
他不动声色的擦了擦。
“刚才商场门口的就是你吧?怎么还躲着我?”
许玄安看了眼购物袋里丰盛的肉类食材,微笑着说道:“看出陈老师你急着回家给师母做饭,我就不妨碍你买菜了,等着你买完。”
“这你可猜错了,我这可不是给你师母做饭。”
陈从文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
许玄安故作惊奇,啧啧说道:“陈老师,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可不能犯错误,落个晚节不保的下场啊。”
“你丫的这张嘴还是这么贫,当年就差点把五优奖学金贫掉,现在不仅没改善,看来还变本加厉了。”陈从文指了指后备箱,让许玄安把购物袋放进去,然后示意他坐上车,咧嘴笑道,“我是急着回家给你师妹做饭。”
“哪个师妹?”
“还能是谁,我女儿小姝。”
“陈老师你女儿不是在你爸妈那边读书吗?”
陈从文拧转车钥匙给引擎点火,意味深长地看了坐上副驾驶的许玄安一眼。
这学生模样虽然没变,但一身校服却换做不知哪来的道袍。
曾经洋溢着青春与朝气的眉眼,如今却蕴藏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然缥缈。
“小许啊,这都已经十年了,我女儿要是还在我爸妈那边读书,这得留了多少次级啊?”
许玄安愣了片刻,笑着点点头:“也对。”
“现在要是没什么事,尝尝你陈老师现在的手艺?”
许玄安闻言,回味起陈老师以前做的饭,不是单纯的好吃或者不好吃,主要是充满着随机性。
可能是意外的好吃。
也可能是口味意外到让人不禁怀疑这到底算是烹饪还是化学实验的成果。
于是,他表示出怀疑:“我更担心陈老师您糟蹋了那一袋子肉。”
“嘿,你小子等会儿可别把舌头吃掉咯……”
亦师亦友,十年没见的两人你一句调侃我一声笑骂,说说笑笑间小轿车驶出停车场。
二十分钟后,许玄安经过了湖城第二中学的校门,他是在这里读的高中,陈从文也依旧在这里为祖国培育花朵。
“看到母校怀不怀念,进去看看?”
“等吃完饭再说吧。”
“你当年高考全市第一,清北录取的消息都传到学校里来了,刘校长高兴坏了,横幅都做好了准备挂上校门,结果你这个正主就找不见人了。”
许玄安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小轿车在湖城二中的一栋居民楼停下,许玄安去后备箱拎肉,听到陈从文略显低沉的声音飘了过来。
“孙秀睐,你的小跟屁虫你还记得吧?这小姑娘到处找你找不到,不知道哭过多少回,那阵嗓子都是哑的。”
许玄安合上后备箱的动作凝固了一拍,然后轻声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早就没她消息了……”
这房子陈从文先是租的,后来住习惯了也不打算换工作了,就直接买了下来。
房屋陈设和许玄安第一次来的时候没太大变化,能看出有重新装修过的痕迹,但只是翻新过一遍,没有改变整体布局。
“突然想起我第一次来蹭饭还是陈老师你非说我上课听讲不认真要留校补课,到了饭点又说什么饭不能不吃。”
陈从文掏着钥匙拧开门锁,嘟囔道:“是啊,真是悔不当初啊,我就是没算到你这张嘴喂熟了能这么贫。”
青少年的心思总是敏感。
陈从文当时是知道许玄安条件不好,想改善一下他的伙食。
绕着圈子留校补课,只是照顾着少年的自尊心。
毕竟陈从文教书这么多年,类似的例子见过不少,深知助人为乐不是一厢情愿,需要一定的技巧。
当然,在之后的相处中陈从文就知道他这点心思多余了,这丫的才没这么脆弱。
“这不显得陈老师您为人师表,高风亮节。”
“啧,你这怎么也能当道士?就你这张嘴,不得把山上的清净都搅和干净了……”
陈从文摇头叹气,一把推开门,朝着一间房门紧闭的卧室大声喊道:
“陈梓姝起床啦,收拾一下自己,来见见你爸教书三十年,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里最差劲的那个——这家伙大学都没上,简直丢你爸的脸!”
顺手给许玄安扔了双拖鞋。
众所周知,班主任带过的每一届学生,都会变成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卧室里没动静。
陈从文敲了敲门,没听到女儿的声音,这才拧动卧室的门把手。
门开了,里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