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柔的脖颈被拴上了打了死锁的链子,裙琚上的鲜血如绽开的娇花。
她万分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将弃如敝履的戴亭。
戴亭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两手环胸,如帝王般,轻蔑地俯瞰着冷清柔。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吗?”
戴亭眉峰皱起,眼露凶光,不悦地看了过去。
血气方刚的侍卫们都站在原地不动,闻言,互相对视一眼,俱如饿狼扑食般冲向了冷清柔。
冷清柔弱不禁风的身躯,如暴风雨里被摧残的野草。
她绝望地看着这夜的天空,发出痛苦凄惨的嘶吼声,甚至不相信自己怎么落得了这般田地。
戴亭抬手招来小侍:“回去告诉冷府的人,特别是那冷阳,就说这娘们已经死在乱葬岗,成为野狼的盘中餐了。”
“是——”
小侍弓腰低头,眼角余光忍不住看了眼冷清柔,蓦地滚动喉结咽了咽口水,但不敢违抗戴亭之命,便匆匆离开戴府。
戴亭靠在椅背之上,交叠起了长腿,眯起鹰隼般阴鸷的眼睛,嘲讽地看着冷清柔。
他不是冷阳,不会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也学不会怜香惜玉那一套。
女人在他手里,与彘犬并无差别。
戴亭叹了一声:“可惜啊可惜,冷清霜即将与荣太后的外孙成亲,以后说不定就是燕府的掌权夫人,而你,就是匍匐在我戴家的一个贱妇。”
冷清柔猩红着双眼,嫉恨到心中有魔鬼在咆哮。
比起对她出手毒辣的戴亭和重男轻女弃车保帅的父亲,她更恨的,反而是冷清霜!
凭什么她在地狱里沉沦,而冷清霜却要通往天堂!
这才是让她狰狞扭曲,歇斯底里恨的!
世上的任何人都能富贵荣华,唯独冷清霜不行!
冷清柔泪流满面,眼睛爬满了血丝。
她心知肚明。
她这一生,已经毁了。
……
却说深夜里的冷府,冷家主对冷清霜态度的转变之快,令人大跌眼镜。
冷家主想要去拉冷清霜的手,嘘寒问暖:“霜儿,你在学院修炼很辛苦吧,如今回到家了,该好好歇息才是。”
冷清霜疏离淡漠地抽回了手,不动声色地我往后退去,面无表情地道:“不劳烦家主费心了。”
“你叫我什么?”冷家主恼羞成怒,抬起手就要打向冷清霜的脸,看了看燕南姬,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的楚月,终是把手放下来,慈祥和蔼的微笑:“你这孩子,跟你亲爹生分了。”
冷清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许是从父亲为了冷清柔而罚她跪在祠堂对列祖列宗请罪三日的那一刻,又或者是月圆节日冷阳和他们一家四口团团圆圆,而她在院子里修炼受冷风吹的时候开始,她早就对这个糟糕透顶的家失望极了。
“霜儿,三日后你就要出嫁了,这三日你还算是未出阁的姑娘,就在府中吧。”冷家主道。
“冷家主,师姐是战争学院的弟子,北境比试在即,这几日先留在驿站陪我吧。”楚月说道。
冷家主忌惮地看了眼楚月,“如此,也好,霜儿跟在叶长老的身边,冷某也能放心。”
楚月浅浅一笑,两手抱拳:“驿站事忙,冷家主,告辞。”
楚月抬步往外,燕南姬、冷清霜等人都紧跟在其身后。
冷家主看着这群年轻人的背影,皱了皱眉,低声自语:“我的好女儿,跟了个难缠的主子,难怪翅膀硬了。”
冷府门外,长街深深,夜色幽幽,一轮皓月竭力散发着皎洁的清辉。
楚月才走数步,便被冷清霜给拦了下来。
她抬起眼帘,含笑地看着冷清霜,从神农空间拿出一本她此前手写的簿子。
簿子是泛黄的陈年色调,看起来不算起眼,但里面的双刀人皇诀,一笔一划,都是楚月亲自所写。
楚月如今对于人皇刀法的掌握,也不算熟练,这九转刀法,多重境地、感悟、奥义,楚月还在登门入室的阶段。
但她曾亲眼见人皇在银河施展刀法,记忆力惊人的她,自是记得清清楚楚。
又因为有关于人皇刀法的问世,会引起血雨腥风的厮杀,所以楚月不能直接把所有刀法全部毫无遗漏的写下来。
诚然,又因为冷清霜擅长的兵器和武法是双刀流,楚月结合这两点,为冷清霜写了一本《双刀诀》。
字字不提人皇道,但刀刀都是人皇气!
若冷清霜有此机缘气运,来日在九重天上封侯拜相,为女中豪杰,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冷清霜接过簿子,诧然地问。
“师姐的新婚礼物。”楚月勾唇一笑。
她在用行动和拼搏的命,让人知道,跟着她,不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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