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想问问你,你带了多少银钱来侯府,剩下多少,账本在哪?”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宁顺候不由皱眉,为何查出这三个婆子背后有人,不去逼问乔故心,反而将矛头指向乔荨凤。
老太太却连眼皮都没抬,“便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明明白白的在怀疑,乔荨凤是在作妖。
乔荨凤咬着唇,紧盯着老太太却不说话。
老太太瞧着乔荨凤这般样子,突就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老婆瞎了?”虽说这院子是顾氏当家,可老太太也都让人盯着,尤其是关于孙子的事她更是上心。
乔文清撵走了一个花房的人,老太太总觉得事情不对,让苗嬷嬷私下打听这才得了真相。
如今,又来了这么一个出手阔绰的人,老太太第一反应就是乔荨凤的手笔。
“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就算你们戏班子不入流,可账房这东西多也得重视,我若是想查便能查清楚。”她便不信了,这么多银钱,能随便扔出去?
正好,乔荨凤主仆俩都在这,去乔荨凤院子里搜,也省的出现什么忠心的下人,再拦着不让进门,闹起来没得让下头的人都能看笑话。
“母亲,您是长辈。”听老太太的决定,宁顺候不赞同的摇头。
只是话说到一半,却被老太太不耐烦的打断,“我亦知道我是长辈,自然不会做贪墨小辈银两的事,左右等将来等凤姐儿出嫁的时候,我不仅会将这些东西还给你,还会给你添一些,定不让你吃亏!”
说着脸色渐冷,“但我也绝不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银钱祸害人!”
乔荨凤这算是被指着鼻子骂,她紧紧的抿着唇,眼里只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恨,宁顺候!
无能!
护不住她!
可是在这个院子里,若是连宁顺候都无可奈何,她又有何法子?侯府上下这么多人,她们主仆俩搓扁捏圆的不就只能由着旁人。
宁顺候不敢去看乔荨凤,只能微微的将头低下。
看着苗头不对,便是连乔文柄也不再说话。
老太太的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搜屋子的人很快便回来了,有个檀木箱子正好放着乔荨凤的银钱,里头的现银已经不多了,只剩下四定,还有下面压了几张银票,共有三千两银票。
老太太瞧了一眼冷哼一声,她以为戏班子有多能挣钱,原来也不过如此,也就是比寻常人富贵一些罢了。
老太太让苗嬷嬷端了檀木盒子送到乔荨凤跟前,“你瞧瞧数目可对?”
乔荨凤的脸憋的有些红,她平日里出手阔绰,旁人不知道底细,自会猜想戏班子腰缠万贯,如今被人连家底都掀了,尤其是老太太的那一声哼,更是让她难堪。
在众人的注视下,头一次簌簌的落了泪,一边用手慌乱的擦着,一边点头算是肯定了。
原本跟个落汤鸡似的月芙,瞧着乔荨凤一落泪也顾不得自个身上了,赶紧跪着挪在宁顺候跟前,“求侯爷可怜可怜我们姑娘吧。”
宁顺候被老太太瞪的不敢说话,看乔荨凤落了泪,心如刀绞。如今被月芙哭的更是心烦意乱,甚至有些口不择言,“母亲,您就这般容不下凤姐儿?”
“我容不下她?”老太太陡然抬高了声音,一脸的不敢置信,明明夏日里热的人发慌,此刻却冷得让人咳嗽起来。
苗嬷嬷皱着眉头,赶紧帮老太太拍了拍后背,满脸的不赞同,却也不能说半个字。
看老太太咳嗽的似乎要将心肝肺都震出来了,宁顺候低着头,心中也升起了后悔,在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好半响老太太才缓和过来,“我怎能容不下她,我喜欢她喜欢的很呢,这盒子的银钱我给她放齐了,凑到四千两,今个大家都在都做个见证,乔荨凤有四千两银子在我老太婆这,即便我人不在了,她亦有权利自个取走这银钱,即便寻不到银钱,就拿着我的首饰镯子抵债,断不能少她一个字!”
“母亲,儿子知错。”看老太太气的厉害,宁顺候怕她出事,不由的说句软话。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错?你怎么会错?不仅如此,乔荨凤不是说这院子里没人能容的下他,静苗便在这院子里守着,她代表的是我,谁人不公谁人耍手段,她都能替我过问。如若谁不听话,那便是不孝!”
“主子。”苗嬷嬷不赞同的摇头,这么多年了老太太习惯她在跟前伺候了,若是不跟过去,怕是老太太会不适应。
老太太拍了拍苗嬷嬷的手,阻止她说下去。
如今,她是将侯府托付给了苗嬷嬷。
不得不说,老太太这一招是狠的,乔荨凤刚来侯府肯定是没有体己的人,如今带来的银钱也被收了,在这内院里就如同被砍断了双手,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波浪来。
乔荨凤看宁顺候低着头不吱声,她颤抖着身子跪在老太太跟前,“我着实不知,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只靠着猜测便要治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