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沈晏初打断他,“庆生宴时众目睽睽,此行实属危险。”
“柳弟认为呢?”金不换问。
柳如颜阖目而坐,眼底浮现出宫城地图。
宫城呈方形,南北略长,东西略短。
东、西、南三面设有城门,固若金汤。
“扮作偃师,倒是可以一试。”她启唇,“宴席当日防守严密,反而寝宫会疏于防范,届时,我伺机潜入寝宫,取得玄坤印。”
“不知道,这些偃师何时抵达金陵?”她问。
金不换瞥了一眼日头:“听说那一行艺人已到达驿站,以矮脚滇马的脚程估算,两个时辰后,便会入城。”
柳如颜取来滴漏,置于桌案。
随后又将纸铺开,绘出城内的地形。
“金陵有八条要道,贯通主城和宫城。傍晚,偃师从南门入金陵,若想进宫,他们会走马巷,亦或是虹桥。到时,我留守马巷,沈晏初驻守虹桥。谁若得手,便放出响箭。”
沈晏初沉吟:“不知对方来了多少艺人,为稳妥起见,我与柳如颜驻守马巷。董轻弦与白芷,驻守虹桥。”
柳如颜合手:“如此更好。”
沈晏初眸色微暖,继而说:“至于金公子……”
金不换接过话题:“诶,本公子武功不济,可别拉上我!”
柳如颜失笑:“有劳金公子多安排几辆马车,将艺人们安顿妥当。”
“此事不难。”金不换应诺。
傍晚,薄暮冥冥。
马巷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
直到树梢传来几声鹊鸣,伴随着枯叶扑簌,有道人影钻了出来。
男子俊眉修目,正是街使,冯铮。
近日城中戒严,武侯铺一甘人等被派去维护治安,冯铮忙活了几天,难得能在这人迹罕至的巷子里巡逻,顺便偷个闲。
他背倚着树,从腰间取下私藏的金陵酒,小酌几口,眯眼看向巷尾。
巷尾好像有人?
冯铮按住佩刀,徐徐步向迎面而来的两人。
“城中戒严,无事便离去!”他喝道。
“官爷行行好,我舅子突然犯疾,想去前头的铺子抓点药。”柳如颜乞求道。
说罢,沈晏初咳嗽不止,胸腔好似漏了气。
冯铮立马捂住鼻,连退几步,摆摆手:“快去快去,别在街边逗留。”
柳如颜连声道好,她扶住沈晏初,缓缓走向前方。
恰在这时,背后再次传来喝声。
“站住——”
柳如颜愣愣回头,问:“官爷叫我?”
冯铮蒙上布巾,小跑了过来,他随手翻开一本册子,边写边说:“城中戒严,酉时不归者,需要记录在册。你俩姓甚名谁,家住哪个坊?”
柳如颜思索片刻,回答道:“小的是住在长乐坊。”
冯铮抬起头:“长乐坊我倒是熟稔,你是哪一户的?”
柳如颜抿唇不语,手心握着白芷给她的迷烟,准备有所行动。
正待放出迷烟,沈晏初却先她一步,抬起手指,点上冯铮的眉心。
“酉时三刻,你在马巷巡卫,未曾见过旁人。”暮色下,他音色冷凝气势骇人。
柳如颜静默看着,不禁想起初见沈晏初时,他一身冷冽之气,若寒冰雨坠,雪霜不离。
许是傀儡术生了效,冯铮眼神放空,合拢手中的册子,一步步,走到树底下站定。
沈晏初睨向柳如颜。
她见此,冲他笑了笑:“谢啦——”
两人继续朝巷子一头走。
没走出多远,远方传来鸣镝声。
柳如颜顿住脚,望向声音那头:“是白芷放出的响箭,看来是截到人了。”
沈晏初举步就走:“过去看看。”
柳如颜开启录制系统,画面当中,几名身着异族服饰的艺人被抬上一辆马车,而金不换正指挥属下,将艺人的衣物全部调换,随后驱车离去。
待她赶到时,原地只剩金不换、白芷、董轻弦、公输宇,以及一辆装满道具的车。
白芷他们已经换好衣物。
清一色的异族服饰,白衫,白帽,绣满金羽纹路,头发则被盘起,缀着长长的流苏。
“这些艺人是白族。”沈晏初解释。
“原来如此。”她瞅了眼后面的马车,“我去车里看看。”
说罢,柳如颜揭开帘幔,钻进车厢,她清点了一下车里的道具,目光又落在角落处的梳妆台上。
是半瓶胭脂。
她想起随身所带的胭脂也所剩无几。
“你上哪去?”见柳如颜突然跳下马车,沈晏初问道。
“去买点胭脂。”前不久她为兑换响箭,花光了所有积分,系统商城无法启用,眼下只有去街头采买。
沈晏初拦住她:“城里到处都是官兵,铺子也打烊的早,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