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了眼空荡荡的药箱,决定找间医馆临时坐诊,挣点钱来花销。
这天,他们将马车赶进华县,白芷临街找了一间医馆并说明来意,当东家得知他是药王谷的子弟时,当即就将人留了下来。
柳如颜倒没事,索性就去附近随处走走。
董轻弦对什么都感到好奇,听到能出去逛,当先就往外面走。
沈晏初也跳下马车,却被柳如颜伸手拦住,用怪异的眼神瞅他:“你不是不喜欢热闹的?”
沈晏初面色不悦:“那小子不识路,你跟他出去会走丢。”
柳如颜坦荡回:“有我在,谁都丢不了。”
沈晏初更加不喜:“凭何他能去,我就不能去?”
柳如颜指指身后:“你得留下来守着马车,若被贼偷了怎办?”
沈晏初理直气壮:“夜白通人性,毛贼偷不走车。”
“所以你是赖定要跟着我们了?”
“自然。”沈晏初心里发堵,什么叫他要赖着别人,分明是董轻弦这小子故意插足。
他几步跟上,走到柳如颜面前。
“你们怎么还不过来?”董轻弦在远处招手。
柳如颜点头:“这便走了。”
出了坊市大街,前面的街道变得拥挤起来。柳如颜小心穿过人群,近旁,沈晏初睨向她袖中拢着的手,想像从前那样牵着她,带她走出街巷。
他暗自靠了过去,手指抬起的那刻而又顿住。
她毕竟是个姑娘,再怎样离经叛道,他也不能罔顾伦常。与女子同宿本就不对,现在再牵手,他又与色胚何异。沈晏初默念焚心诀,想将纷扰的情绪疏解出去,就像是拔掉心里的一根刺,殊不知,这根刺早已变作种子,扎根在他心田。
拔不了,忘不掉。
就这么一犹豫,走在最前面的董轻弦停下脚步,朝她递出手,温声道:“这儿好生拥挤,颜儿跟着我走。”
柳如颜正欲应答,旁边一直沉默寡言的沈晏初突然牵住她袖笼,目不斜视地道:“你在前方开路即可。”
董轻弦略显失落地转过头,孤零零地走在街头,背影好不落寞。
柳如颜觉得这些男人古怪得很,她摇了摇头,眼睛落到不远处,喊道:“前面有绣球招亲。”
董轻弦精神一振:“在哪?”
她抬手一指:“就在你们头顶。”
只见不少青年男子站在一座彩楼附近,翘首以盼,眼巴巴地瞅着楼上身着异族服饰的姑娘。
而那些姑娘当中,有一位佩戴银饰的女子,手中抱着绣球。
绣球招亲,乃是西南一带少数民族的婚嫁形式,姑娘会将亲手编织的五彩绣球掷给意中人。
随着楼上楼下的男男女女歌谣传唱,那位异族姑娘临阑而望,目光落向楼下的儿郎,而她手中的绣球始终紧紧拽着,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街尾传来阵阵马蹄,一位锦衣男策马而来,俊朗的眉眼此刻凝视前方,显然未注意到楼上的姑娘。
那姑娘璀璨一笑,绣球脱手而出,在半空中化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不偏不倚,正好落向那位玉面郎君。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却见男子猛然一夹马腹,绣球顿时失去准头,最终落到泥地里,还打了几个滚儿。
姑娘不由得脸色一僵,愣了半晌,也没缓过神来。
别说是她,就连在场的青年才俊也相继傻眼。这人到底几个意思,放着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不要?!
男子略微偏转过脸,一双潋滟生辉的桃花眼斜斜看来。他勾起一抹笑,眼波流转,恰似雨过天晴时粼粼的水湾,而开口说话时,声音如盛夏吹拂的暖风,微醺。
“在下一时失察,未曾注意到姑娘抛掷的绣球,美意辜负,怪只怪,金某与姑娘福缘浅薄。”金不换鲜衣怒马,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不远处的柳如颜却摇头,唇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金不换霎时抬眸,对上她双眼,忽地一弯腰、俯身,冲绣球一抽马鞭。
五彩绣球顿时被抽飞出去,直直撞向人群当中的柳如颜。
“公子丰神俊朗,配得起这只绣球!”他朗声说道,笑起时嘴角向上扬起,带着几分戏谑。
绣球快速纵来,站在附近的沈晏初瞬间出手,将绣球抛回人群,原本看热闹的青年一窝蜂地哄抢起来。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金不换却调转马头扬尘而去。
在他身后,柳如颜悄然转过目光,望向他策马离去的背影……
没想到,此人也是剧情人物之一。
待他消失在道路尽头,柳如颜收回眼,揉了揉眉心:“时辰不早了,不如回去看看白芷那边情况如何。”
“好。”沈晏初应了一声,避开人群,走出熙熙攘攘的街道。
直到傍晚,白芷才领到今日挣得的诊金,他将大半钱兑换成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忙碌一天下来,几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