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离城门越来越近,已有眼尖的士兵发现他们,呼号着,让白芷赶紧停车。
“马车别停。”柳如颜道。
士兵手持长矛围拢过来:“城门戒严,所有人必须给我下车,出示你们的过所!”
“继续赶车!”柳如颜再次下令。
白芷唯有硬着头皮,将马车赶往城门口。
这时,守门的士兵几乎全部出动,狠戾地怒喝:“车上何人,再不下车就当乱贼处置,格杀勿论!”
马车却绕过这些士兵,长驱直入,一路抵达城门。
“弓箭手听令!”
城墙上,三十名弓箭手动作划一的张弓、拉弦,对准下方那辆黑色马车。
白芷握紧马鞭,手心不由冒出冷汗。
“相信他。”沈晏初忽然开口。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守门吏一声断喝:“擅闯城门者,杀!”
“哪个王八羔子敢下令,看老子不劈死他!”马车之内传出一道粗犷的男声。
“这是?”守门吏面面相觑。
马车终于停住,门帘被掀开,露出一张古铜色的粗人面孔。
“怀化大将军。”几位将士认出来者,纷纷抱拳行礼。
“免了。”吴广略一点头,又道,“怎么,是谁想射死本将军啊?”
下令的那位只得出列,对吴广解释:“但凡出城,要有衙门开具的过所,以表明身份。”
吴广简直要气笑:“本将军奉圣上旨意,前来捉拿叛徒,要劳什子的凭证?老子的脸就是凭证!”
“可,这是规矩。”守门吏不得不提醒。
“我呸——”怀化大将军嗓门粗犷,几位士兵禁不住缩起脖子。
“老子带兵打仗时,你们牙都还没有长齐,跟本将军谈什么规矩!”他嗤笑一声,“难道老子捉拿朝廷钦犯,还得去衙门里排队办证?”
“可……”守门吏怯怯看了眼对方,声音低了又低,“可是柳家擅长易容,说不定会扮成……”
下面的话他不敢乱说:“还请大将军配合!”
见此,马车上坐着的沈晏初和白芷皆面色凝重,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熟料吴广发出一道冷哼:“睁大你们的狗眼,给老子看清楚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将军令,扔了过去。
守门吏连忙接住,反复看了几遍,末了,才将令牌奉还给对方,抱拳行礼:“末将见过怀化大将军。”
“嗤——”他大声笑起,“这年头,老子的脸还没一张牌子管用。”
吴广再次钻进马车:“走喽——”
“恭送大将军!”
所有守门的士兵面朝马车,垂首,神态肃穆。
待马车走远,白芷才幽幽缓过一口气。
他朝帘内探去,问道:“你从哪寻来的令牌?”
柳如颜除去厚重的甲胄,一边说:“还好我英明,一早就向吴广讨来这玩意。”
也算是以备不时之需。
当年她被朝廷缉拿,每逃往一处都十分艰险,所以重生归来,她最先索要了令牌。
望向远方山路,她从车厢里钻出来:“走官道也不安全,接下来的路,由我来赶车。”
与此同时,夜寻将路线重新设定:
京都——太原府
就在柳如颜他们走后,临近傍晚,城门口再次迎来一队人马。
身形高大的男子一马当先,目光冷酷摄人,哪怕是穿着最寻常的胡服,也难掩一身威武之气。
“马上何人,还不快快下马,出示过所!”有士兵大喝。
那人闻言,勒住缰绳,张口就吐出一句:“老子奉旨捉拿叛徒,谁敢拦我呀!”
士兵们都看过来,不禁小声嘀咕:“这人怎么长得有点像怀化大将军,吴广?”
吴广听到声儿,剑眉扬起:“认识本将军就好,还不赶快让路。”
谁知那守门吏直接甩脸:“这扮相委实不像吴广本尊,至少也得换身将军的行头才行,瞧瞧他那副穷酸样儿。”
“滚犊子,你居然敢骂本将军!”吴广暴跳如雷,抽出腰间佩刀。
“把柳家叛徒给我拿下!”守门吏见状,立即下令。
伴随着城门紧闭的轰响,所有弓箭手、士兵手持兵器,将这队人马团团围住。
眼看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吴广身旁的参军连忙从竹筒中取出卷轴,高举过头:“这是军令状,谁敢阻拦,依照军法处置!”
众人的目光掠向半空高举的军令状,脊背一阵阵发凉。
他们,竟让柳如颜逃了。
无婪山庄,苍冥派。
自半个月前沈晏初失踪,凌云、凌风两兄弟倾尽所能,也没有找到尊主的下落,直到最近,传出柳家叛变事。
“朝廷缉拿柳家,确实大快人心。”凌风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可偏偏有人喜欢泼他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