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讪讪,冲她拱手告辞,转身消失在屋内。
看向怀中的这件深衣,银丝缎面,质地柔软,月白色外衫上点缀了些狐裘,暖和而不失轻盈。
她将深衣取出,顿时满堂熠熠生辉,果非凡物。再看手工,还是云霓坊的,柳如颜心下满意,眼神也愈发和颜悦色起来。
当她穿戴上身时,眉头不由拧起。
这套深衣乃是先汉时期盛行的“三重衣”,可这衣身如此宽大,她穿上之后,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这厢,沈晏初迈着长腿走来,撩起披在她身上的衫子:“你穿我的衣物作甚?”
穿错衣服的柳如颜:“…………”
于是乎,她探进包裹最下面,扒拉出一件灰不溜秋的短袍,脑中那根名曰理智的弦,“咯嘣”一声,彻底断了。
“沈晏初!”
“唤我何事?”
他一袭月白深衣徐徐走来,领衽和袖缘露出秀雅的蓝,霞衣蝉带,华服翩翩。
他望向柳如颜,唇边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笑晏初展红尘方乱。
窗外,晚霞尽敛,窗内,梦起梦落。
背后的三折画屏仿佛失了颜色,柳如颜回首相望,这才发现,男子深邃的瞳眸好似盛满了星空。
“彼其之子,美如玉。”她想起一首诗来。
不对,这厮即便是美如玉,也是一块黑到骨子里的墨玉。
柳如颜抖出手中灰衫:“就让我穿这个?”
沈晏初认真凝眸:“你平日所穿的,难道不是这种短袍?”
柳如颜哑然,她确实穿惯了短袍,可有了沈晏初的珠玉在前,怎么看,这件袍子都衬得她像块土砖。
默默将新衣套上,还甭说,大小正合适。
“行了行了,今儿天色不早,快点回房休息。”
——别杵在我面前碍眼了,赶紧麻溜的滚吧。
“好。”沈晏初颔首,一手拿起门牌,去地字三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