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柳如颜拿着一根树枝,边走边扫去脚印。
直到前方出现山道,夜寻再次现身:“宿主打算去哪?”
柳如颜扔掉树枝,拍了拍手:“失踪数日,泉叔他们定是等急了,我得与他们汇合。”
“需不需要本系统为宿主提供最佳路线?”
柳如颜沉思一会,终而又摇头:“不行,此事还是急不得,回去之前我得找个大夫。”
夜寻了然,这次宿主伤的奇怪,全身真气如石沉大海,而此行凶险,须有武力傍身才叫妥当。
他搜索附近的医馆,随手划出:“华寿堂、广明堂、杏林堂,宿主想去哪个?”
“去杏林堂,这个顺路。”
夜寻规划出路线,往南二十里地,走官道最快。
来到医馆时,她得知杏林堂已经关门打烊。
此时她累得慌,索性找间客栈落脚,明日一早再去就医。
客栈大堂,小二看见有人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唱喏道:“客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开一间天字房,再送些饭菜和热水。”她边走边说。
“知道了,客这边请。”小二奉上天字六号房的门牌。
沈晏初亦是自觉,当先就往楼上走。
柳如颜反应过来,又招来小二:“你这儿,可有通铺?”
小二笑了笑:“店里只有地字房和天字房。”
“行,再开一间地字房,不必太好。”
小二应喏:“好嘞,两位爷这边请。”
“这便是天字房,咱们这儿偏远简陋比不得城里,若有怠慢,还请客见谅。”小二说着,又多打量了柳如颜几眼,“我听客的口音,像是外地来的,若有需要小的,还请客人尽管吩咐。”
柳如颜叉手作礼:“小兄弟客气了,其实我远道而来,是为求医。”
“那敢情巧了,杏林堂有位黄大夫医术了得,家中老父顽疾多年,求医无果,还多亏了有黄大夫的妙手回春。”
柳如颜点头:“谢过小兄弟告知。”
小二颇为憨厚,连忙请柳如颜进屋里头坐:“两位请稍等,饭菜正在做,马上就好。”
他替柳如颜斟好两杯茶水,余光瞥见不发一言的沈晏初,暗道此人俊逸得不似凡人。
“这位客……”小二迟疑了一瞬,“您要的地字三号房在楼下,请随小的前来。”
沈晏初垂眸,轻描淡写般,睨了他一眼。
忽而,小二忍不住的腿肚子一抖。
好在柳如颜适时插话:“把牌子搁这,他迟些回房。”
小二如释重负。
那男人好看归好看,可眼神怪渗人的。
小二放下牌子,将房门带上,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虽说简陋,但也不失雅致。
热水很快就被人送进屋里,柳如颜走进浴房,稍作梳洗,又换了身干净的深衣。
这次出门所带衣物不多,先前穿的那件早已残破,仅剩两套还来不及浣洗的脏衣。
她想了想,抱着这堆脏衣走向沈晏初,捧到他面前。
男人皱眉。
“衣服脏了,你拿到后院去洗。”
沈晏初伸手接过,眉头仍是皱着:“我饿了。”
“呦,主子我都饿着,你这做随从的吃什么饭,去去,把这些都给我洗干净了。”柳如颜打开门,将沈晏初推搡出去。
“嘭——”房门被关上,徒留他抱着一堆脏衣。
客栈后院挨着厨房,隐隐飘来饭香。
沈晏初踏进院子,瞧见院内有名老妇,正在浣洗布衾。
他认真看了会,也从院里寻来木盆,打满水,将衣服泡在水里。
张婆听到声音,本以为是哪个打杂的伙计,她抬头去看。
乖乖,现在的伙计都长这么俊的!
“小伙子。”张婆笑出一脸褶子,“来洗衣衫啊,你家媳妇儿呢?”
沈晏初只扫了眼面前的婆子,手中动作不停。
张婆自言自语:“没媳妇儿啊,也是,不然怎让你这么俊俏的小伙来洗衫子。”
她又瞅了一眼,继续唠叨:“今年多大了?”
沈晏初神色不变,只专注于盆中之物。
张婆又道:“看上去年纪不大,还未及弱冠吧,你家爹娘呢?”
他沉默不语,面色逐渐冷凝。
“哎,真是可怜喽。”张婆长吁短叹,脑补出对方父母皆故,孤苦无依的悲惨身世,“你若是没有意中人,婆子家中有闺女待嫁,正是二八年华。”
“嘶——”
沈晏初手中的衣衫终于不堪重负,被撕裂开长长的口子。
张婆愣了愣,继续唠叨:“这往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
“嘶——”
又一件衣物光荣牺牲,烂成了破布。
张婆惊呆,这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