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龙子敬在终于看清了黑袍人的面容,那是一张如同刀削般的脸庞,虽然岁月已经在上面留下了无数的风霜,可是黑袍人的面容,并不显苍老。
一双深邃如同深渊一般的眸子,让他的面容看上去更加具有气质,那是一种一眼望去,就能让人沉沦的气质。
再加上黑袍人嘴角有意无意露出的笑容,总给人一种很邪魅的感觉。
“是你?”
看清黑袍人的面容之后,龙子敬顿时大惊失色,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当即忍不住质疑道:“怎么会是你?”
许是因为震惊,他的声音突然变的尖锐,任何人都能听的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不认得老朋友了呢!”
黑袍人嘴角邪魅更甚,相比之下,他要比龙子敬镇定太多,似乎对于龙子敬的表现他早有猜测。
龙子敬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道:“囚天,我天龙十二堂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想记得眼前这个疯子,可能不光龙子敬有此想法,江湖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心中都会有这个想法。
囚天,是他那一个时代的江湖中,禁忌般的存在,没人愿意去搭理他,更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
“好一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囚天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冷冷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围杀我囚天的队伍当中,并没有落下你天龙十二堂一席之地吧?”
被全江湖围杀的那段日子,算的上是他一生当中,最灰暗的日子之一,至今他都记忆犹新。
正是因为当时没有人敢于招惹他,因为他当时在江湖中风头正盛,所以在他手刃了自己师父那个变态之后,才让武林中人有了机会联手反扑,欲置他于死地。
但那真的是为了所谓的武林公义吗?囚天不屑去思细,而那些打着公义幌子的人,谁又敢去细思。
正是亲身经历过绝望,所以当后来听闻聂乘风被江湖追杀的时候,他也曾替他感到悲哀,更替他感到悲哀。
被囚天当面戳破谎言,龙子敬脸上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道:“如此说来,你此次重出江湖,是为了报当年被围仇?”
“既然是报仇,那你有没有调查清楚当年之事?龙某并不想阻止你报仇,但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污蔑我天龙十二堂。”
当年围杀囚天一事,天龙十二堂的确有过参与,可是龙子敬觉得,这件事他们一直都做的很隐秘,囚天也不可能掌握实质证据。
纵然囚天心有怀疑,只要他一口咬定这件事与天龙十二堂无关,就算是囚天也奈何他不得,毕竟当年那件事参与者太多了,囚天怀疑天龙十二堂也属正常。
但那又怎么样?怀疑只是怀疑,也仅仅只能是怀疑而已。
囚天轻蔑一笑,随手一挥,原本已经停手的手下百人小队,直接羊入虎口般又一次冲入了天龙十二堂护卫队当中。
这一次,他们下手更加迅猛无情,惨叫声彻响,囚天这才一脸享受的说道:“看来你对我囚天的为人,了解的还不够透彻,我囚天想要做什么事,还需要去调查吗?”
被打落护城河的司马孝真,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好不容易挣扎着露出水面,就听到了囚天这句狂傲不羁的言辞,当即僵在了原地。
他听到了什么?
囚天!
那个被他呵斥过的神秘人,居然是囚天那个疯子!
司马孝真只觉得自己的血液正在渐渐冰凉,他甚至在怀疑,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脖间一阵疼痛,紧接着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司马孝真当即大惊,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还活着,因为死人是没有感觉的。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护城河,因为他看见了脚下的护城河。
余光里,一条白色的布匹正悬在自己脖间,他连忙抬手,想切断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白布,却被一只洁白的手臂按在了肩膀上,那一刻,司马孝真只觉得自己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体内所有的力气瞬间消失不见。
一阵眩晕传来,司马孝真依稀看见,自己被一条白布挂在了护城河的栏杆上。
早晨的天空,格外的蓝,蔚蓝的天空中,稀稀拉拉的白云悠闲的游来荡去,司马孝真眼中的色彩却在渐渐消失。
直到司马孝真的脑袋,终于软哒哒的垂向了一侧,妙龄少女这才放开按着他肩膀的手,起身走向人群中。
她走的很慢,步伐很稳,步调很均匀,但是当真正走入人群当中的时候,每一步落下,都会带起一抹鲜血,都会有一个人捂着脖子猛然倒地。
可是她却始终双手空空,每一个倒在她手中之人,都看不清楚她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龙子敬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亲眼看着年龄少女将司马孝真,从护城河中吊起,悬在了护城河旁的栏杆上,直到吊死在护城河边的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