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转头望着孔明离去的背影,月色下,他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略显萧条,他的脚步并不慢,但给林震南的感觉却很沉重。
然后他又转头看了看同样盯着孔明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袁老先生,尽管林震南听不懂他们二人之前的谈话,但也能从中感觉到了他们二人谈话间的气氛很是微妙。
这让他有些不明所以,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是一个聪明人,之前并没有太过注意孔明的表情,是因为一直心系林北夏的安危,可见到平时对袁老先生言听计从的孔明,这次居然如此拖沓,他很快就想到或许袁老先生口中的那个匣子里所装的东西并非是寻常之物。
转过头来的袁老先生,脸上已经换上了一抹笑意,只见他呵呵一笑,道:“老夫如此一大把年纪了,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是孔明这孩子上次私自翻动了我的书案,被我说教了一顿,此次说道书案,他心中有些忐忑而已。”
末了,他似乎是怕林震南不相信,又补充道:“你是知道的,孔明这孩子最烦的就是我在他耳边唠叨了。”
对于他这个答非所问的答案,林震南并不是很相信,孔明确实惧怕被他追着耳根子说教。但孔明虽然平时调皮了一点,但是对于袁老先生,他比任何人都尊敬,要说在没有争得袁老先生同意的情况下,去私自翻动他嗯书案,这种事,恐怕他是做不出来的,也不会去做。
在跟随袁老先生的这些年里,孔明一直都把他们之间的身份距离保持的特别好,从来都不曾僭越过。因此,林震南可以断定,袁老先生的此番说辞,必然不尽真实,也就是说他肯定是隐藏了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但既然袁老先生已经这么说了,他就不好再去追问什么。毕竟,于情,他始终是一个外人,即便是他与袁老先生的关系再怎么好,这一点也不可能因为两人的关系而发生改变;于理,袁老先生既然已经选择了不告诉他,那么就说明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告诉自己,自己如果再追根究底的话,会使老人家面子上挂不住,他甚至会以为自己是不信任他,对他有所有所提防。
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势必就会出现一丝裂痕,这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聪明的人,不管做什么事,分寸自然也会拿捏的恰到好处,如果林震南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的话,他今日也不可能在姑苏城拥有任何人都不可撼动的地位。
林震南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眼下最重要的是林北夏的伤情,袁老先生为什么没有对他据实以告,他不清楚,但想必老人家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他只要知道袁老先生此人,值得自己信任,这就足够了。
袁老先生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作为一个在飘摇不定的江湖中挣扎了半世的人,他早已活成了人精,加上他跟林震南本就属于同一类人,同样作为聪明人的他,怎么会不明白林震南的用心呢?
他很清楚林震南为什么要懂装不懂,那是因为他需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原本是不应该问这句话,但还是没有按捺得住自己的好奇心,既然已经问出来了,那么就需要他自己来收场,既然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么这个糊涂人也只能他自己来当。
很显然,林震南同样清楚这一点,不过他却选择了最笨拙的方式,有时候笨拙的方法反而更加容易让人接受。
很快,孔明就去而复返,他的手里多出了一个漆黑色的匣子,似铁又似木。
绕是林震南一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时之间,居然也看不出他手中的那个匣子是何材质。
来到袁老先生身旁,孔明举起匣子递给了袁老先生,然后一言不发的立在了他身旁,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袁老先生拿起手中的匣子,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甚至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起了它的棱角,而他的视线我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匣子上,仔细端详着它的模样。
似乎在他手中的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匣子,而是自己一生钟爱的美人,而他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在抚摸着自己最心爱之人的身体,一寸一缕都不想错过。
林震南看着他的样子,并没有出声去打搅,尽管他心中早已急不可耐了,但是,他却不忍心去催促老人赶快把东西交给自己。
他看的出来,这个普普通通的匣子,对袁老先生来说,似乎非常重要。
片刻后,袁老先生慢慢打开手中的匣子,他的动作还是那么轻柔,似乎实在小心翼翼的褪去心爱之人的衣裳,他害怕自己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竟然到罗裙美裳下,令人心驰神往的白皙。
林震南的目光也被定格在了他手中的匣子,那被逐渐撑开,越来越大的缝隙上,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期待,他居然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千呼万唤始出来,随着匣子被彻底打开,林震南终于看清楚了里面装着的东西,原来是一株小草。
小草同样通体黝黑,大约有小指长短,它的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