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地面上勐地冒出一排铁钎,刺穿了马蹄,马腿,马儿嘶鸣扑倒,马背上的兵士被甩下来——
这没有什么,没有了马匹,战士们靠着双腿也能冲杀。
在甩下来的半途中,兵士们嘶吼着就调整了姿势,举起了兵器,但他们没能落地,就在铁钎刺穿马腿的同时,地下又是一声怪异的呼啸,一张张木架挟裹着枯草翻起来。
跌滚的兵士下一刻撞在了木架上,发出惨叫,木架上亦是遍布铁钎,伴着巨大的起落冲击,将滚来的兵士瞬时穿透。
一个个雄壮的兵士宛如死鼠一般钉在了木架上,血淋淋而下,染红了木架,地面。
后方的夷荒人发出尖锐的吼叫,有愤怒有悲痛也有难掩的恐惧,有马蹄踏踏向后退去,但也有疯狂的兵士不管不顾的冲上来——
有兵士疯狂地去击打钉死同伴的木架,看起来简陋的木架钉人时候坚硬如铁,被拉扯的时候柔软如丝,随着拉扯变长变宽歪斜,但却始终扯不散。
有兵士寻找另一个方向冲过去,也再次被铁钎刺穿,他机敏地控制住向前扑倒,站在了马身上,前方果然没有木架子弹出来,但当他小心翼翼试探着一脚落地,地面下瞬时冒出一排铁钎,兵士惨叫着与战马一样的下场。
几次三番后,看着前方同伴的尸体宛如竖起一道墙,夷荒人的恐惧渐渐扩大,他们嘶吼着,但冲上前的人越来越少,还有不少人开始向后退,眼中熄灭了狩猎的欲望。
面对这样的防护陷阱,就算冲过去,又有多少能存活?
再看前方那关口城墙上隐隐已经兵士肃立,弓弩森森。
冲过去的寥寥兵士又将丧生在弓弩之下。
夷荒战士凶勐可以一抵十,但以一抵数十就完全是送死。
首领身边围绕着兵士纷纷劝说,去寻找其他的地方,讲述着先前某个部落就是合族都葬送在这样的陷阱之下,祭祀们招魂的时候,亡灵们还在警告,遇到这种陷阱围绕之地不宜狩猎。
首领也生了退意,但就在此时,几个拼命摇晃木架的兵士身形勐地一甩,一个木架竟然被拔了出来,伴着兵士和木架一起甩飞,一个圆滚滚的铁器跌落,砸在兵士的头上。
兵士嚎叫一声,只是虽然疼,但没有再受到其他的攻击。
与此同时,地面上响起密集的咯吱咯吱声,远处尚未踏足的地面钻出密密的铁钎,日光下闪耀着寒光。
这突然的场面让喧嚣的夷荒兵士们一凝,齐齐向后退了一步,但地面上的铁钎可怕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现,如果提前看到了,它们也没有那么可怕——
怎么回事?
夷荒首领一双眼眯起,耳边似乎响起了神灵的祝福,他抬手一挥,又一群兵士出列,虽然脸上带着惊恐,但嘶吼着向前冲去,避开了冒出来的铁钎,也没有木架从地上弹起来,一步两步三步——
站在夯土城墙上,梁六子狠狠一拍,尘土飞扬。
“又他娘的坏了!”他骂道。
旁边的老兵满面沧桑,说:“我们巡查的时候也发现了,几个零件脱落了,我们还特意找了铁匠按照这个样子新打了,安上了,怎么.....”
怎么不管用啊。
“孙爷,那几个铁匠说了,什么,牵头发,动全身什么的,说坏了也不只是这里坏了,可能整体都要重修,他们做不来。”旁边的副将说,“你还不信——”
那老兵啐了一声:“我他娘的哪里懂这个,信还是不信,不是都修不了吗?”
梁六子一声吼打断他们的争执:“少废话,那群孙子过来了——”
果然当随着几个兵士试探没有陷阱之后,越来越多的夷荒兵冲过来,越来越近,掀起了尘土飞扬,裹挟野兽般的吼叫,站在城墙上都能感受到地面颤抖。
“别管那些木头铁钎了,我们自己就是最坚实的屏障!”梁六子吼道,举起一把重弓,“给我杀——”
伴着吼声,他手中一弩三箭飞了出去了。
随着他的三箭,城墙上箭如雨。
最前方的夷荒兵马再次跌滚,马中箭,人被穿透,但在他们身后,铁刀,石斧,削尖的长矛也如雨一般飞向城墙。
城墙上也不断有兵士跌落。
厮杀声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