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07
现今已是二月下旬,位于莒国北地的清州依旧时不时地扫过几阵刺骨寒风。
离着下月初一仅剩不足十日的功夫。大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早有百十号先遣精兵乔装改扮,于三个月之前便开始陆续渗透进莒国各要害州城。安民寺的药人被运走了一批又一批,这些可怜的炮灰始终还是没能认清即将等待着自己的悲惨命运……
一切都在卫昭南有条不紊的安排与牢牢掌控之中。莒国上下,虽说背地里早已是一派暗潮汹涌,可清州这座小城却是日日一如既往的祥和安宁,竟有意无意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暴风骤雨前的平静。
二月二十二,清州永锣巷。
凉薄的晨雾笼着青烟袅袅,将远处高高低低的素桥民居罩得宛若空中楼阁。稀薄的朝阳穿过张牙舞爪的枯树,奋力将自身那点微弱的光和热细细密密铺了一地。小贩婉转的吆喝缓缓随风飘散开去,不知哪家的登徒浪子顺手捏了卖菜寡妇的屁股,瞬间便惹得整条街都荡起了粗鄙尖刻的叫骂声声……
“愚民。”青石板路上,从一架格外宽敞的灰棚马车里传出一声男子的淡淡的叹息,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嘲弄。
车内的气氛极其暧昧。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手捧炭炉,慵懒地倚靠在猩红的蝠纹刺花软垫上。身前妖娆的红衣女子袒胸露乳,小心翼翼跪坐在其身前伺候,眼波流转,樱唇微翘,粉拳不时交替,而后则又一下一下无比轻柔的落在男人的肩头腿上,其丰满嫩白的胸脯随着马车时不时的颠簸而微微颤颤,呼之欲出,难得一派香艳。
此人正是即将离开莒国的卫权。昨儿个夜里一收到阿九传来的消息,他便弃了整个芙蓉园,仅带了三个人驾车离开。除了车夫同身前的女人红袖,与他们仅一帘之隔的暗厢中,确实还藏着一个干巴精瘦、面色枯黄、手脚均被精钢打造的锁链紧紧缚住的老者,其他书友正在看:。
“主公,咱们就这么离开?”临近城关,红衣女子神色惶惶,有意无意的频频朝车厢后头观望,“万一,万一被少爷的人发觉陆老头就在咱们车上,该当如何?不如我们干脆把他交给大少爷,也省得……”红袖顺眼低眉,声音越发小了起来,有些话她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
“省得什么?贱人!”卫权不咸不淡地瞟了眼她绝美的容颜,忽而眉峰一蹙,右脚竟狠狠踹上了红袖的小腹,脚尖顺势一抬,死死顶住了她的下颚,声音尖刻无比,连克制都懒得克制,“主人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个贱婢开口?!”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那陆阿皮被喂了药,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便不会有人知晓……红袖,这些年来,我自问待你不薄——可昭南那小子究竟给你使了什么手段?叫你居然敢违逆我……”
“主公!红袖是您的人!奴婢对您死心塌地,绝无半分不臣之心,主公明鉴!”女子被卫权的黑靴死死卡着下颔,脑袋被迫高高扬着,如墨的秀发垂于脑后,大颗泪珠儿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梨花带雨的屈从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卫权哂然。忽而将脚一收,红袖大把的长发竟不知何时已被其牢牢缠于手中,随即,她整个人便以一个十分屈辱的姿势被卫权揽在了怀中,猛觉下身刺啦啦一痛,瞬间便没了知觉……
二月二十三。
偌大的卫府仿佛被人掏空了内脏的巨兽一般,除了卫昭南和小蛮以及已经被缩减了一半的护卫之外,其余家眷奴仆该走走该散散,连关在柴房里有些许疯癫的胡芷兰都被卫荣轩偷偷弄上马车,取道蕲州,跟回了大靳。
卫昭南今日来颇有几分心烦意乱。一个月前,他已然通过各种渠道将陆阿皮孙女儿在卫府的消息放了出去,本以为,好歹也能有所收获,谁知直到今天,那狡猾至极的老匹夫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别说人找不到,连个渣儿都没有。当然,他如何都不会想到,那陆阿皮陆老头,竟是一直被囚在自己父亲手里,现今恐怕早已出了莒国,马上便要踏入大靳地界。可卫权处心积虑将陆阿皮掳在芙蓉园这些年,目的究竟为何?实在是无人知晓……
“相公,相公你就让我见见佩仙姐姐吧……”小蛮眼巴巴地扯着卫昭南衣袖,两片樱唇上下翻飞,可怜兮兮的宛若一头受了惊的小鹿,“相公,让她与我同住有什么不好,你放心,她定不会伤害我了,我也保证,可以帮你看住她嘛。”
“嗯哼?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来向我保证,更妄谈什么看住她?”卫昭南撇了撇嘴角,一把将小蛮捞在自己膝上,捏了捏她翘挺的小鼻子。
“相公……你的人笨手笨脚,我可不放心将佩仙姐姐交给他们……”
“可你不也被她们服侍得好好儿的?”
陆小蛮闻言抽了抽鼻子,不由在卫昭南身上扭来扭去,“相公,至少,至少也得让我去瞧瞧她嘛!好嘛好嘛……”
“不成。我答应过的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相公!你为何总是这么遮遮掩掩,看一眼又能怎样?你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