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天饱再不情愿,爹娘还是把一个陌生的瘦削少女领回了家,爹郑重告知:“天饱,这是你媳妇儿小洁,人家不嫌咱家贫,也不嫌你脸上有字,日后定要好生待她,!等你满了十八岁,就给你们圆房!”
娘已经在少女到来之前,赶着将他们老两口睡的那间柴房又隔出一个里间,新打的土炕,还铺了新扯的红床单。
天饱满脸黑线,瞅瞅家徒四壁,柴房之间就是一些木柴隔着,连点像样的遮挡都没有,真不明白爹娘这么着急找媳妇做甚,更雷人的是这少女家人,也敢把女儿往这么贫寒的人家里送。
唉。天饱看看那个明显年长自己几岁的姐姐,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往何处放。
小洁也很拘束,她年方十二,比天饱大三岁,相貌清秀娟丽,身材已经开始发育,可惜穿着很不合身满是补丁的短衣短裤,扎着辫子,低垂着头,双手揉着衣角。
这门亲事是她父母做的主,家里弟妹太多,能少一张嘴就是好事,哪还管的了男方家光景如何!小洁的姐姐去年也被嫁到别人家当了童养媳,自己只是沿着姐姐走过的路罢了。
小洁早已认命,况且,相亲的时候她对这个圆头圆脑、粗胳臂壮腿的男孩有点喜欢,尽管,这男孩满脸满身是字。从他的眼睛里,小洁看到了一种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很扎实的东西。
女孩初来乍到,娘用眼色示意天饱对小洁热情点,天饱红着脸说:“小洁姐,以后这就是你家,别客气。需要啥,你告诉我就是!”
娘笑了,拍了拍天饱的圆脑袋:“以后可不许欺负你姐!凡事都要让着她,你可是男人!”
天饱心里暗暗叫苦,凭啥我都要让着她,家里多了个女孩,以后脱光了睡觉都不方便了,爹娘啊!你们可真能折腾!俺以后可是要执掌吞噬派的,早早就有了拖累,如何是好!
午饭的饭桌上,为了迎小洁难得有了荤腥,爹去河里摸的鱼红烧了,娘去赶集用鸡蛋换了几两瘦肉也和辣椒炒了一盘
爹娘不住地将肉和鱼夹到小洁碗里,少女又将肉鱼夹到天饱碗里,一家人推来让去,肉和鱼只是从这只碗转到那只碗,不见动筷子。
天饱烦了,喊道:“爹娘、姐,你们就放胆吃吧!我这就去山上打只野猪下来,咱家从此再也不缺肉吃!”说罢三口两口将饭刨了,翻出渲海弯刀就出了门,巨犬紧随其后。
娘拍着腿催着爹追上去:“打野猪?这孩子多大的口气,饱他爹,快追上去把这浑小子给截回来啊!”
爹却一动不动,感概道:“咱儿子长大了,让他去林子里闯闯吧。”
小洁也放下了筷子,天饱才虚九岁的人,去打野猪?她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土山密林中,天饱牵着巨犬说道:“天巨,你知不知道野猪在哪?我想杀一只拖回家去,给爹娘用盐巴码上,省的吃点肉都舍不得,小洁姐面黄肌瘦的,也要多吃点才是。”
天巨听得明白,立马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低声吠了一下,前腿跪地,示意让天饱骑上来。
“你闻到野猪味了?”天饱喜不自禁。
天巨驮着天饱,大步迈开四蹄,向密林深处飞奔。跑得太快了,天饱只听得耳边嗖嗖的风声,树木的影子不断交错掠过,等停了下来,他竟然深处一片花海之中。
迷离香气,奇花异草,令天饱想起被花精泡在琉璃缸里的味道。
再看看四周山峦起伏,很是熟悉。
这,这不是素山么?天饱吃了一惊,天巨怎么把自己驮到这里来了?!
不远处,一个娇弱的淡蓝身影在奇花异草中晃动,其他书友正在看:。
天饱对着天巨“嘘”了一下,天巨乖乖地卧在草丛里潜伏。
他握着渲海弯刀,悄悄地接近那个淡蓝色的身影。
那是个和天饱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肌肤雪白,容貌秀丽,穿着淡蓝色的衣服,正在对着一棵蓝色的花朵说话。
“对不住啊蓝精灵,师父太坏了,硬要我把你们摘了送给那两个臭和尚。我说你们还没有长大,会很疼的,她居然说花草哪有知觉!这还是师父吗?”
蓝衣女孩的声音很是委屈:“师父不是说,我们素贞派最爱惜世间万物,绝不践踏一草一木吗?蓝精灵,我看师父变了!”
天饱听到这里哑然失笑,原来这小姑娘是素贞派的女弟子啊!看来和自己当初一样,也是个地位低微的受气包。
蓝衣女孩继续说道:“蝶衣姐姐说,吞噬派被杀得干干净净,河边一大片血呢。师父还把吞噬派的乾坤倒悬炉抬到自己的房内,每日里烟熏火燎地不知在做什么。自从那两个臭和尚来了后,玉绵姐姐更凶了,素山也变了,唉……”
天饱听闻此话,紧咬牙关,血海深仇,总有一天会报!但他绝不会让素贞派灭门,冤有头债有主,他只将动手的那几个宰了,绝不会滥杀无辜。
微风拂过,一丝腥臊味飘过天饱的鼻翼。不好!女孩背后的树林里阴风阵阵,定是有什么凶恶之物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