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大祭司的样子。并沒有要帮你们的意思。”姜昀悠悠开口。
傅妧眉眼一挑:“那又如何。”对方既然找上门來。显然是有备而來。只不过他太过小心。总想让她先开口求助。自己再揭出底牌。她偏偏不顺他的心意。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表现的十分不屑。
若是想要谈条件。这种态度未免也太过敷衍了。见他久久不答。傅妧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姜昀叹了口气。承认道:“是我错了。不知现在补救是否还來得及。”
傅妧停下脚步。却并沒有回头。只淡淡道:“说來听听。”
姜昀追上去两步。用极低的声音道:“大祭司不肯出手帮忙。你们便只能一日日地在这里耗下去。如果我皇兄肯出面要求。或许大祭司会有答应的可能。”
“宁王的意思。是肯为我们向你皇兄通融了。”傅妧的目光中略含了点警惕。世上沒有肯无缘无故帮助别人的人。姜昀和他们并沒有什么交情。如今却送上门來主动提供帮助。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的条件。
谁知姜昀却面露苦笑:“皇兄的心思如果能随我左右。我也不必如此苦恼了。”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若是皇兄能听进去我一言半语。东昭也不至于弄得像如今这样乌烟瘴气。”
傅妧无心卷入他们的内部纠纷。正想出言制止。他却猛然撩袍单膝跪地。声音中多了前所未有的恳切:“请你施予援手。拯救东昭子民于水火之中。”
傅妧啼笑皆非。这人敢情是在病急乱投医么。
“宁王似乎是想错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哪里会有那样的本事。”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似乎再沒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她再欲举步时。却听得他在身后道:“难道你就不好奇。那幅画像是从哪里來的么。”
这虽然是个疑点。但也未必就无迹可寻。想到这里。她沉声道:“这世上见过我的人多得很。其中会作画的人也不少。留下一两幅画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姜昀微微一笑:“这话自然不错。我在西陇时见到洛离姑娘惊为天人。也曾想留幅画作为念。可惜拙笔不才。不能描摹出你形容之一二。一直深以为憾。”他停顿一下。话锋陡然一转。“奇怪的是。有人连一面都不曾见过你。就画出了那样一幅形神兼备的画。这……不是很奇怪吗。”
傅妧心中微微一动。立刻问道:“是谁。”
“就是那个最近一直闭门不出的。。东昭大祭司。”姜昀的话语铿锵有力。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事实。
“怎么可能。”这是傅妧的第一反应。早在她來到东昭之前。那幅画像就已经存在了。难道……是他去北燕为萧衍治伤的时候见过她。
似乎也不可能。傅妧清楚地记得那幅画像上。自己的眼角赫然有一点朱砂痣。而那颗痣。却是在她离开北燕后。由洛奕为她亲手点上的。无论如何都说不通。除非这位大祭司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西陇。在那里见过她。
看到她犹疑不定的神情。姜昀再度开口:“据我手下的探子回报。大祭司某夜观星。回來之后便画了这样一幅画像。分发到各地神庙分坛。让他们务必把画中的女子带來都城。其中原因为何。傅姑娘难道就不好奇吗。”
傅妧抬起眸子。直截了当道:“我更好奇的是。宁王无缘无故和我说这些。究竟是想得到什么。”
“很简单。”姜昀扬一扬眉毛。“你们这次來东昭。是要求大祭司去救一个人。我对那个人是谁并沒有兴趣。只不过是希望大祭司能暂时离开都城一段时间罢了。而你们所求之事恰好能做到这一点。不是吗。”
看到傅妧探询的目光。他进一步解释道:“我想帮你们。只不过是想让皇兄暂时脱离大祭司的影响罢了。你自己也亲眼看到了。在他的建议下。东昭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弄得天怒人怨。到时候。东昭根本就沒有在四国中立足的余地了。”
“为什么会找上我。我不觉得。我有劝大祭司帮忙的能力。也同样不觉得。你的那位皇兄会同意帮忙。”傅妧淡淡道。
“你可以的。只有你可以。”姜昀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眼中射出坚定的目光。
“我偷听了皇兄和大祭司的谈话。他画中的人。据他所说是降临东昭的灾星。将会给东昭带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最后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