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沒亮。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睡眼惺忪的傅妧先被带去见了太子。元洵似乎一夜未睡。眼下有了浓重的阴影。下巴上也是一片青灰之色。看上去似乎连脸颊都凹陷了许多。
“今天就是过堂的日子了。不知道傅姑娘打算在公堂上做什么样的证词呢。”元洵按捺着性子缓声问道。
傅妧不动声色道:“公堂上太子殿下也必然在座。又何必要急于这一时呢。”
“啪”的一声。元洵拂袖将桌上的茶杯摔得粉碎。怒气冲冲道:“不要在这里说这些废话。本太子现在就要听你的证词。”
面对他如此气势汹汹的问话。傅妧毫无畏惧。只扬眉道:“好啊。”
她回答的这样爽快。元洵倒是一愣。然而下一刻。就听到她说:“只要太子殿下把文武百官都请到这里來。我立刻就可以说。”
“傅妧。你不要欺人太甚。”元洵冷冷瞪视着她。生平第一次涌起了想打女人的冲动。然而看她身子如此单薄。因为上次受伤的缘故。脸颊上根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白得像是上好的瓷器。元灏忽然很想知道。如果那样的瓷器上面有了裂痕。她是不是能抛掉那张永远镇定的脸。
“傅妧。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他下了最后通牒。
傅妧的回答只是冷冷一笑。元洵看在眼里怒从心起。对身旁的嬷嬷吼道:“滚过來。把那该死的东西给她灌下去。”
两个粗使嬷嬷立刻走上前來。其中一个粗暴地扳住她的肩膀。另外一个端了一个碗过來。碗里的液体呈现诡异的红色。一看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断碗的嬷嬷冷冷道:“姑娘你可要想好了。这一碗药喝下去。半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就会立刻发作。若是拖过了一个时辰。就算服下解药。也只能是个废人了。”
傅妧沒有看她。反而斜眸看向元洵:“就算我刚才应承了你。你也会让我喝下这药的。不是吗。”不等元洵回答。她已经不屑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不如干脆些。來吧。”
那粗使嬷嬷显然也愣了一下。想不到她竟这样大胆。于是再度威胁道:“你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要喝下去。就算有了解药。身子骨儿也会掏空一半。咱们太子殿下那是宅心仁厚。不忍心看着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糟蹋自个儿的身子……”
“够了。直接给她灌下去就是了。”元洵怒道。只见他面色铁青。显然是愤怒至极。
这样不识抬举的女人。原本就是个残花败柳。若不是看在那张绝色的脸的面子上。他才不会给她那么多机会。如今这样也好。等走完了这趟公堂。利用完了她的剩余价值。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成全她和元灏做一对儿地下的鸳鸯。
这样想着。元洵眼底露出了果决的神情。对。本來就应该这样办。这世上所有反对他的人。就应该去死。
“呵呵呵。”元洵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笑声。周围的人都微有诧异。
那嬷嬷见傅妧态度坚决。太子也下了这样的死命令。只好心一横。把碗里的药汁往傅妧嘴里灌去。傅妧并沒有做过多的挣扎。但是也沒有过多的担心。灌毒药正好。可以让她验证下自己的想法。
自从那次在南楚从昏迷中醒來后。她的身体似乎就对毒药有了某种抗性。至于这种抗性是从何而來。就要看萧衍上次是用的什么方法替她解毒的了。正好。这次是一个试验的机会。
看着她将碗里的药汁喝尽。元洵似乎终于满意了。便命人先送她上堂。自己则要过一会儿。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前去。
今天这一仗。他必须赢。赢了之后。摆在面前的就是唾手可得的皇位。还有睥睨天下的权势。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输给那个女人的儿子。哪怕是为他早逝的母亲赌一口气。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他的母亲不会又失了宠爱。还搭上了性命。尽管他沒有能力找到任何证据來指证她。但是。除了她之外。谁还会对他的母亲恨之入骨。
至于他的父皇元恪。虽然这些年來他对自己几乎是百般回护。但是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他专宠于那个女人。对方哪里來的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他的母后。
因为他的好色。给母后带來了祸端。而他。竟然还将那个罪魁祸首扶上皇后之位。简直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只要今天。他就能把一切都讨回來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侍卫小跑着进來。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元洵的脸色立刻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