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秦烨疑惑重复道。
傅妧唇边扬起的笑意更加明显:“我忘记了。陛下您是不会轻信于人的。其实也沒什么。蛊虫只在血脉里。陛下您只要让太医來给您全身换血。就不会有事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烨。语气中多了几许嘲讽:“想來贵国的太医一定很高明。连能解百毒的丹药都能配制出。对付小小蛊毒。应该也不在话下。”
“你以为这样。朕就不敢杀你了么。”
“那陛下要怎么办才好呢。”傅妧故意皱起眉头。“一个心里藏着您想知道的秘密。另外一个胆大包天给您下了蛊毒。连杀鸡儆猴这样的事都做不到了。我真的是很替陛下感到为难呢。”
洛奕一语不发。只是紧紧捂住左臂上的伤口。然而大约是割到了血脉。血仍不断地向外涌出。地上已经积聚起了一滩殷红來。
傅妧看在眼里。虽然心里着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个时候。她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儿对洛奕的关心。否则。就会被秦烨利用來要挟自己。
秦烨这种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在某种意义上说來。他和秦飞雪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是皇帝。而且占尽上风。所以才沒有表现的那么明显。
从他平日里的荒淫无度來看。他也是一个极为贪心的人。所以。傅妧赌的就是他两个都不敢杀。只能暂时妥协。
果然。僵持片刻后。秦烨懒懒挥手:“先把他们关起來。朕乏了。”
看他的脸色。确实也需要休息。傅妧嘴角浮现一丝冷冷微笑。听凭那些侍卫粗暴地将自己和洛奕推了下去。
牢房里充斥着血腥气。秦烨似乎有意要考验他们的心志。特意让狱卒在他们面前对犯人行刑。
行刑的手段可谓是多种多样。而且那些狱卒故意不曾堵上那些犯人的嘴。任由惨叫声回荡在牢房里。借此來挑战傅妧和洛奕忍耐的底线。
洛奕自然是毫不在乎。他在幻夜阁待了那么久。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不知道。只不过做杀手这一行当的。往往都是一剑毙命。不会这样零碎折磨。
隔着冰冷的墙壁。他看不到在隔壁的傅妧是什么情况。于是轻轻敲了敲墙壁。低声道:“闭上眼睛会觉得好些。”
那边久久沒有回音。洛奕心下一紧。忙抓住铁栅栏冲那狱卒嚷道:“她怎么样了。”
狱卒不耐烦地一鞭子抽过來。虽然隔着栅栏抽不到身上。但鞭梢上的血水还是甩了洛奕一脸。
然而他顾不得这许多。只是声嘶力竭道:“她到底怎么了。”
这时。隔壁终于传來女子清淡的声音:“我沒事。”
那狱卒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都到这里來了。还端什么架子。装神弄鬼的。老子看着就來气。”
傅妧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栅栏前:“总是拿着鞭子抽來打去。不觉得累吗。你看。都出了这么多汗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音色里的那点沙哑。如今都成了妩媚。像是一条小蛇从耳朵里钻进去。慢慢地从心尖上爬过。带來些许酥麻之感。
那狱卒整天在这大狱里面对永无止境的刑罚和拷问。何曾有机会听到女人的闻言软语。当下心里一荡。腆着脸就上前道:“这妞儿说话倒甜。哥哥喜欢。”
说着。他就想从栅栏的缝隙里把手伸进去。看着傅妧只是站在那里不闪不避。他的胆子更壮了几分。
“你不准碰她。”洛奕又气又急。偏生手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着。根本无能为力。
然而旁边陡然传來一声大叫。刚才还色眯眯的狱卒此刻捧着手腕疾步后退。腕上已是血流如注。
傅妧眼神冷漠:“一直在用鞭子抽。你不累我也听厌了。不如用刀子在全身划上些口子。抹点粗盐辣椒。不用费力气也能听到他们大喊大叫。”
那些狱卒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她时。她又轻描淡写道:“蜜糖也不错。最好再弄些蛇虫鼠蚁來。看着会更有趣。”
“你这个女人……简直……”那为首的狱卒已经说不出话來了。半晌才对其余人打个眼色。拉着那群受刑的囚犯走了。至此。牢房里终于安静下來。
短暂的寂静后。洛奕低低地笑出声來:“我还以为。你会怕的睡不着……”
他忽然咳嗽了一声。硬生生的压下了要说的话。
傅妧毫不在意地笑笑:“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可是这世上偏偏就有些人。连说话的真心假意都分不清楚。”
说出这句话时。她不免有些淡淡的惆怅。
隔了半晌。洛奕突然道:“想不想听听我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