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出医院。沒过多久我就累得放慢了脚步。唉。毕业才他妈半年就已经跑不动了。早知道我平时就多锻炼锻炼了。
肩上骑着俩鬼孩子。虽然别人看不到。可我自己觉得怪异极了。尽管如此。我却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讲。我的脖子被脐带勒得死死的。只要对他们稍有不敬。恐怕便要一命呜呼。
三寸长的黑鲶鱼鳔。这八个字我能够清楚地说出來。也能一笔一划地写出來。但是要我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找出來。我只能说一句:去他娘了个大八字的。
我沿着东昌路一气儿下正西。这里有个水产市场。要真说能找到鲶鱼的话。估计这里是唯一的希望。
可是有句话是“屌丝最大的希望就是少一些绝望”。也就是说屌丝是沒有希望可言的。所以水产市场根本不是我的希望。我连市场的大门都沒进去。
我面对着市场紧闭的大门满脸愁容。你说这道明是不是吃饱了撑得。闲得沒事儿把我名字告诉肖映干嘛。肖映一勾我魂儿。害的我连扣子带金马一起丢了。扣子可是你师父送我的。真操蛋。
我一急躁。就习惯性地抽出一支烟。可无论我按多少次。火机就是打不着。这可是我下午买烟时赠的新火机。
我感觉手上一阵阵得冰凉。不经意地斜脸一看。操。这俩小崽子正挺着肚子朝我的手上作撒尿状。我说怎么打不着火儿。
“乖……乖娃娃……叔叔想抽支烟。”我故作和蔼地向两个鬼孩子说道。
这两个孩子恶作剧地向我吐了吐舌头。重新坐回了我的肩膀。
我再按打火机。这次一下就着了。可是当我点着烟抽了几口以后。果断地掐灭香烟扔了。我老觉得烟里有一股尿骚味儿。
我垂头丧气地沿着路向前走。不知不觉就來到了东昌湖边。看着粼粼的湖光。我不禁摇了摇头。守着偌大的东昌湖。我却连条鱼都找不到。
不行。不能这么耗下去。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实在不行的话。我他妈就跳湖里去抓。抓到什么鱼算什么鱼。
其实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当时完全沒想到可以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饭店里求助。如果我能想到。我也不至于真地脱掉了衣服站到湖边的台阶上。
“卧槽。太冷了。”我抱着双臂哆哆嗦嗦地打着颤。“宝……宝宝们。叔叔要跳进去抓鱼了。你们确定跟着。”
我一问。这俩小孩儿有些慌神儿了。小孩子本來就怕水。更何况灵体在活水面前也是天生畏惧的。
“布呱……布呱……”两个鬼孩子悬空飘了起來。使劲儿地抓着腰间的脐带往后拽我。
“唉哟。唉哟。别拽。别拽。我快喘不过气了。”我边不由己地倒退着边喊着。
……
皈依佛。不堕地狱。
皈依法。不堕饿鬼。
皈依僧。不堕旁生。
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
自皈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
自皈依僧。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和南圣众。
……
就在我与俩小崽拉扯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來了念诵《三皈依》的声音。咦。这是谁在晚上放生啊。
“宝……宝宝……叔叔不跳湖了。叔叔把衣服穿回去。”我向俩小孩儿求饶道。
本來有人念经与我沒有任何的关系。我不应该再分心去找念经的人。可我就是忍不住地好奇。都说“好奇害死猫”。沒想到这次却成了“好奇救人命”。
“大爷。您怎么这个点儿來湖边儿啊。”我穿好衣服后。走到这个带着鸭舌帽的小老头跟前儿问道。
老头一开始吓了一跳。蹲地上差点沒掌握好平衡。我觉得如果他能看到我肩头的小鬼。非得给吓到湖里去不可。
“小……小伙子。你怎么这么晚了來这里啊。我身上可沒钱。只有两条鲶鱼。你要不嫌弃就拿走吧。我不报警。”看这老头儿活了大半辈子。思想上倒是挺透彻。可是大爷。我是來抓鱼的。不是來打劫的。
嗯。老头儿刚才说鲶鱼。不会这么巧吧。
“大爷。我不是抢钱的。您刚才说放生的是鲶鱼。”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
“是啊。我听人家说白天放生会被捉。只好等到晚上來。”老头无奈地说。
果然果然果然。这真是天助我也。“大爷。您能给我看看鱼么。”
“行啊。你看看。我一个亲戚送的。养了好几天了。”老头从身后的电动车上提下來一个水桶。里面赫然是两条嘴生长须的黑鲶鱼。
哇哇哇。我心里激动坏了。谁说屌丝只能绝望的。
“大爷。这两条鱼您能不能卖给我。多少钱都行。”我急切地向老头说道。
“不行。这是我向佛门救度的生命。怎么能随便再转卖他人。”一说到关键问題。老头儿的倔脾气就显现出來了。
“大爷。您说救人命重要还是救鱼命重要。”我问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