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祖宗终是疲乏的微微合上眼,她很快的入睡。。白老太爷颇有些伤感的守在母亲的身边,他记忆里那双明亮灿烂的大眼睛,在他年少时,早已经因为各种的折磨,失去了那份独有光芒。
白老太爷眼里闪过沉沉的失落,有母亲在,他一直活得安宜,白府的内宅瞧上去一直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白老太爷不敢去想白家老祖宗去后的事情,他盯牢安睡中的老人,盼着她能多留一时便是一时,而他也能好好的陪一会母亲。
房内黑了起来,白老太爷去点燃了烛火,他转头望见榻位上的老人,已经醒来半坐起来,他赶紧走过去扶持她,嗔怪的说:“母亲,你醒来,也要叫人啊。”白老祖宗打眼瞧一下儿子,见到他已经蹲下来为她仔细的穿起鞋子,她脸上有了明亮的笑意,这一瞬间,她仿佛年轻了许多。她扶着白老太爷站起来,笑着对他说:“天色不早了,叫人传饭上来,你陪我一块用餐。”白老太爷扶持她往里间走去,白家老祖宗在门口停下来,向着他说:“我能走,你安心。”
白老太爷静静松开扶持的手,瞧着她当着他的面合上门,他才打开房门吩咐外面传饭菜。白家老祖宗和白老太爷一块用过餐,她便开口赶白老太爷回去安歇。白老太爷瞧瞧那一直空置着的床,他开口说:“娘,让我陪你一晚吧,我想和娘说说话。”很多年前,年幼的白老太爷就是这般跟白老祖宗缠着亲近,白老祖宗也记起那时的事情,她笑瞧着自已的儿子,点头说:“你年纪也不少,你看娘入睡后。就自已回去安歇。”
白老太爷扶着白家老祖宗在房内转着圈子,消了食后再扶着她上了榻位。白家老祖宗靠在榻位上,瞧着不远处的那张床,她突然开口说:“老大,我走后,我想这个院子你们暂时会舍不得毁掉,只会把它关闭起来。。那张床,你们就烧掉吧。”白老太爷的心颤动一下,他觉得今晚上白家老祖宗要对他说的话,会越说越让他心惊起来。而白老太爷却舍不得放弃可以陪在老母身边的机会。他想着就应付说:“行。”
白家老祖宗瞧着他的神色,她轻摇头说:“大儿,还是烧了吧。人在情在,人都不在了,用不着留下用过多年的东西。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父亲已经走了许多年,近来我虽然常梦见他。可是我却不再想见他。大儿,我去后,你们别再去惊扰他,你们把我安在以后你要归去不远的地方,我还是喜欢瞧着自已的儿子。”白家老祖宗一张嘴便轻易放弃正室的权利,白老太爷一脸惶恐的望着白家老祖宗说:“母亲。这不合祖宗规矩。”
“啖,我为他守了白府这么多年,我费尽了所有的心机。这一辈子不曾为自已真正的着想过。我这老了归去后,我想过一份普通人家妇人要过安宁平顺日子,我不想再去替他在地底下,还要照顾那些妖娆女人和她们所生的孩子。呸,你瞧瞧普通人家妇人过的日子。那才是真正开怀的日子。他走后,我一直想着。我一定要活久一些,这样才能摆脱掉跟他合葬的命运。如今过了这么些年,哪怕我梦见他许多次,我却不想再与他一起,太苦太累太劳心。
大儿,女人嫁人要嫁普通人家,那日子才是好日子,嫁进名门世家,有几人能过好日子。我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如果你心里不安稳,那么就把我安置在我陪嫁的那个山头上。”白老太爷如何会让自已母亲孤零零一人,他赶紧开口说:“母亲,我早瞧好一块地方,明日我打发人去说,我们母子在那里还可以在一块相守。。”白家老祖宗笑瞧着他,摇头说:“你和你嫡妻到时可以在一块,母亲只要在不远处守着你们便好。”
白老太爷心里绷紧一根弦,却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成全白家老祖宗的心愿。白家老祖宗瞧着他,笑着说:“大儿,这两天叫族里老人来一趟吧,我把这事交待下去,将来你好行事。你给静贤去信,我想见他们一家人这最后的一面。至于他们父子母子之间将来会如何,面上规矩尊重,静贤总是会给他们的。种瓜得瓜,幸甚,你大孙子是一个好兄长,待静贤一向亲近,当日为了静贤的亲事,只有他抱了不平。
唉,骨肉至亲,有时也是要讲究缘份。大儿,你别一脸伤心的模样,我还能活一些日子,能把许多的事安置。”白家老祖宗已睡了过去,白老太爷立在榻位边上瞧她好一会后,终是按她的吩咐,悄悄的开了房门,叮嘱外面守着的人小心服侍,他才快步往外面自已书房走去,好看的小说:。他一路上吩咐小厮们,传家里的嫡系男子来书房。这一夜,白老太爷的书房里烛火燃了一夜,长房的子孙们聚在书房一夜。天亮后,有许多的信笺从白府里传出去,传给在外地的白府儿孙们。
白家老祖宗病重的消息,在府城里慢慢的传散开去。阮老太爷夫妻的院子里,阮芷在院子里打了好个圈子,她回头望见阮老太爷夫妻拉着叶大田说话,无一人关注到她。她立时扑近到阮老太太面前,说:“娘亲,你说我们要不要带囡囡去白府探望白家老老太太?”阮老太太眼皮都未曾抬起说:“那有带一个小娘子在这样的时候,乱去别人家窜门,你要带也应该是带你家老大媳妇上门探望,尽你们亲戚来往的心意,那才是为人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