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有些不识抬举。她望着叶老夫人说:“娘,前一次回来,你还跟我夸过家里三个媳妇,说她们跟你一样,都是顾夫家的人,私下里未曾存过私产。可现在你们却怪我没有存下私产来,怨我事事要跟静贤他爹爹商量着行事。我一个女人家,有夫婿尊重,又能在夫家当家,何必要重视那些金银之物,反而伤了夫妻之情。”
叶老夫人怔怔的望着她,轻轻摇头说:“大美,早在那年我便跟你说过,嫁高门,就要有能力保住自已和孩子,最重要的记住,他不是你一人的夫婿。你别的都记住了,偏偏最重要的话,你从来没有上心过。你受不住男人的花言巧语,他只要对你一笑,你便忘记许多的事情。我们就这般瞧着,都觉得他最重的是那位小妾和她所生之女,远远胜过待你和静贤两人。你不过是代他出面的管事人而已,你现在得用,便得他一分看重,而你失势,你在他心里,指不定比不过一个妾有面子。”
“娘,你说得太过了,我是他的嫡妻,为他生下一子,而且儿子资质胜过那些玩意所生的庶子。白家几代以来,还没有出过宠妾灭妻的男人。”叶大美站起来甩手要走时,叶老爷淡淡开口说:“如果你在白家管不了内宅,白家立时便会出现第一个宠妾灭妻的男人。你瞧瞧他待妾生女儿的那份亲近,再想想他待静贤的冷漠。他心里有谁,你自已早已明白,你还要骗自已到几时?”
叶大美怔然立在原处,那双脚沉重的挪动不了。叶老夫人打量着她的背影,低声说:“大美,我们不劝你离了他,只劝你待静贤要好一些,他才是你在白家真正的依靠。那个小女子,你待她千万般的好,最终只会伤了你亲生子的心。”叶老爷伸手按住叶老夫人的手,冲着她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往下说去。
叶家这日的晚餐,只有叶老爷夫妻和叶大丰夫妻陪着白雅正一家三人用餐,别的人,年纪大的人,在林家帮忙到深夜,而年纪小的人,在林家用过晚餐后,招朋唤伴在清风街上从街头玩到巷尾,一直玩耍到各家大人唤他们回家睡觉。这一晚上,叶家的主厅里面,叶老爷夫妻和白雅正这对夫妻,神色都是阴郁难解。
叶大丰的脚抬起好几次,抬眼瞧见自家爹娘脸上的神色,他不得不按捺下性子,在一旁继续当好陪客。白雅正打量叶老爷夫妻的神色,又瞧瞧在一旁写画的女儿,他微微笑起来冲着对叶大丰说:“大丰,姐夫一直待你们兄弟亲近,可是近些年来,你们兄弟和侄子们纵使去了府城,都不再踏进我家的家门,你们心里几时对我有了这么深的成见?今日没有旁人,你说出来给我听听,有,我则改之,没有,我也会把首尾仔细解释清楚给你们听。”
叶大丰听后憨实的一笑,说:“姐夫,你是读书人,又是当官人,我们兄弟三人都是粗人,那能随意上门去惊扰了你的正事。至我们心里有什么不快,也不会藏着不说。姐夫,你一定要我说出一个明白是非,那我直接跟你说,我是有些看不习惯,你待妾生的女儿超过静贤。静贤小时,我可不曾见过你待他这般的亲近。当然,姐夫这是你的家事,本来我就不应该多嘴说一二,只是你问到面前来,我不答出什么来,我觉得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