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曼舞,华星秋月。清华阁,如此清雅盛名之下,是上水镇无人不晓的高级风月场所。
上水镇虽不大,却是个五脏俱全之地,仅仅娼寮,就分了上三流、下三流。清华阁属于此种行当里最高端的一类,比画舫之类的中等知识分子齐聚的娼窑又风雅了不少,穷男JIAN民之流更是对它望而却步,它是广大嫖|客妓|女们心驰神往、梦寐以求之所在。
之所以能走在最高端,必须是有后台庇护的,因此,清华阁说白了就是当时的官营妓院,一般人不敢得罪。
童青要去管清华阁的事儿,怕又是个得罪人的活儿,隐白不由摇头,明知不可而为之,正是自己所熟知的大哥。劝,必是劝不住的,拦,更是拦不下的。
“是个什么案子?涉及可广?”隐白沉寂片刻,发问道。
姚政自然明白隐白的意思,若案子跟上头不牵连,让童青去折腾一下也就罢了,可是……“恐怕,不是个平常案子。死的倒只是个小丫鬟,逼疯的却是清华阁的头牌。具体案情,还得听大哥给你说。对了,你这才回来,又是新婚燕尔,等几日我再来找你罢了,反正……这事儿一时半会不算完,其他书友正在看:。”姚政略带苦涩地笑了笑,挥手告别,“那二哥就不打扰了,你那小娘子还等着你呢。走了走了。”
隐白想到脱兔般逃走的常欢,也露出一抹笑意,姚政从未见过隐白展露出这般的笑,更是羡慕嫉妒恨,匆匆离去独自悲殇去了。
这会儿的常欢,正舒舒服服泡着澡呢,差点儿睡过去。偏巧门外有人通传,扰了她的春秋大梦。
吵她的,自然是家里唯一的仆从大叔姜,常欢实在不愿意离开大浴桶,对着外头喊了一嗓子:“什么情况?!”
外头的大叔虽然有些诧异这位小姑娘的不拘小节,却也未露反感,冲着屋子回了一句:“丫鬟小厮的卖身契送来了,那丫头说是有话禀报。”
常欢其实觉得吧,这大叔就是看不得她舒坦,芝麻点大的事儿。至于这么嚷嚷嘛。没了泡澡的雅兴,常欢三下五除二擦干抹净,套了衣裳出去应酬。
说有话禀报的。就是那窈窕美艳的丫头桃子,这丫头恁地胆儿大,一见着常欢,便噗通跪了个扎实,边磕头边说:“奴婢造次。请太太听奴婢一言。”
常欢估摸着,莫非这是姚芙碧送的见面礼?姑且听之,她示意桃子开口说话。
桃子反倒沉吟了片刻,像是内心斗争了一番,才缓缓开口:“太太,奴婢斗胆猜测您讨了奴婢们的卖身契。是怕咱们受姚家的牵制,做出什么对您不利之事。只是,仅仅如此。也是防不住的,因为小姐为了让咱们这些奴婢死心塌地给她办事,都握着咱们家人的性命。今儿进门的丫头小厮,有一半是家生子,剩下的都是和家人一起买进姚府的。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若是有人有了二心。尚在姚府的家人自然没有好下场了。”
常欢一乐,这丫鬟说话有趣,合着是个叛徒?她悠悠说道:“你这话矛盾了,既然都是不敢有二心的,怎么你就敢跟我说了真相?”
桃子咬了咬唇,解释道:“奴婢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奴婢初见太太,就觉得太太跟小姐不是一样的人,奴婢这……也算是孤注一掷了!若您不信奴婢,大可把奴婢送回去,那奴婢自然是死路一条,都不会污了太太您的手。”
桃子说话伶俐,思路清晰,不比普通的丫鬟,且语气中透着决绝,微微震撼了常欢,她的所谓苦衷,更是勾引起常欢那很久没有雀跃的好奇心。
“那你告诉我这些,所为何来?”常欢喝了口茶,侧耳倾听。
“奴婢想说,小姐给咱们下的令是,只要有人爬上老爷的床,就赏家人白银十两,若是能做了通房小妾的,卖身契权当礼金。等……等小姐过了门,在听凭差遣便是。因此说,这些丫鬟,您……一个都不能留。”桃子说得直白,常欢听得好笑,她自然早已猜出姚碧的企图,只是从这丫鬟的嘴里说出来,令人费解。见常欢并未动气,桃子一口气往下说,“奴婢知道太太心里明白,奴婢斗胆想求太太留下我一人,奴婢决计不会对老爷有非分之想,只愿能离开姚府,另投明主!太太只当留下一条猫狗,奴婢必定对太太忠心一生一世。”
“可是……你都背叛你们家主子了,怎地就不会背叛我呢?”常欢故意说道。
桃子抿嘴,轻声说道:“太太若愿意留下奴婢,奴婢自当解开太太心中之惑。若太太为难……奴婢,请太太给奴婢留下最后的一些脸面。”这话意思说——我有**,你留下我,我告诉你,不留下我,自然不能让你知道。
常欢托起下巴,盯着桃子看了半晌,这美艳丫鬟的故事,真真吊起了她的胃口,于是她也决定吊吊这丫鬟的胃口:“那……你既然是被送来做通房的,你说,我留下你做什么?”
“奴婢什么都能做,即便做个粗使丫头,给太太倒夜香,给府上扫地擦洗都是做得好的!纺绩针黹、琴棋书画,奴婢……都是学过的。只要太太能好心收留奴婢,奴婢什么都能做,!”桃子跪着往前挪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