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任天欣虽身心疲惫,脑部却仍处在清醒状态,昨夜几乎没睡,今日生物钟自然紊乱了,躺在床上,任思绪飞。若说如今府上‘中邪’之人中,有谁让任天欣还有一丝记挂的,便是二老爷萧玉勉,也曾在板子下救过她,虽口口声声要认她为亲,她却并无此意,只是那一丝牵绊仍旧是隐隐存在的。
这次事件,任天欣知道是那男小贼使的坏,也一度怀疑背后指使之人是三老爷萧玉忠,男小贼当是萧玉忠不放心任天欣独自勘察而在府中布下的另一条线。可这放鸟下毒的手段,又有令人费解之处,若萧玉忠的目的是秘密寻宝,何必如此做大?还把自己也弄的躺倒了,就算是掩人耳目也没这个必要吧。这次的事情明显是要给萧府来个重创,如今的萧府已然失了主心骨,瘫痪一般,除了小孩,男丁只剩两枚,一个是不理世事的老太爷,另一个是有了二心的萧逸清,这中邪一事算是演的那一出呢?天欣自然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柳公子的话虽是胡诌,却也有一二分靠谱,多就是下毒所致,不然就是巫术、抑或下了蛊还是降头术?这下毒之人与男小贼是一伙的吧,这男小贼是个什么人物?他背后又有着什么样的势力?其目的何在?带着这一连串的问号,天欣终于进入了梦乡。
转过天,任天欣早早拾掇妥当,等着萧逸清下令出发,却迟迟没有得令。她有些焦急,便找了隐兰试探。隐兰只知道隐绿那头出了点状况,说是办法事有了纠葛,一时怕出不了府。天欣意兴阑珊起来,也不知道该去厨房张罗吃食还是回屋子发呆。
萧府从来不会让任天欣逍遥,只偷闲一刻,便有大丫鬟来找,说是二老爷萧玉勉那头来唤。天欣让隐兰去跟萧逸清打招呼,自己跟着那大丫鬟去了二房,心里纳闷,不是说二老爷一样中了邪,怎么还能来找自个儿。
想不如不想,反正到了这房里,天欣便能晓得个大概。只见萧玉勉虽躺着不能动弹,两眼却满是不放心地望着才进门的任天欣,每次面对他深情满溢的双目,天欣总是浑身不自在。更叫天欣不舒坦的,是二太太的注视,有些质疑又掺合着虚情假意,至少天欣是这么觉得的,看到这位太太就想到挨板子,天欣对她总是难有一丝好感。
给各位请了安,天欣站立一旁,等着他们说话。二太太拿姿作态地走近任天欣,未语泪先流。
您就不能别给姐来这套么?天欣颇有微词,却不得言。
“欣儿,老爷如今这般模样,却是最最放心不下你。为娘……我,只盼你能回到我们身边,伴着老爷。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也应识大体,为着自己的前程,也该回来呢。”二太太这话夹枪带棒,虽听着软趴趴的,却有叫天欣识抬举的意思在里头。
天欣最最听不得这种,便假装懵懂:“二太太,欣儿只是个小丫鬟,不知太太此话怎讲?小丫鬟本就由不得自己个儿,您跟我说这些……多说无益。”
二太太秀眉一蹙,她就是不明白,这丫头怎么就这么难弄?难不成还记恨她的板子?在多板子能抵得上金钱权利的诱惑?对于她这样的人,是不能领会天欣的心境的。二老爷相对就能理解多了,苦在口不能言,只对着天欣皱眉眯眼。
“二太太,若真盼着二老爷早日好起来,不如找些个名医来诊断诊断。”天欣对着二老爷,终是做不出耍酷摆谱的样子。
“你却怎知不曾寻过大夫。寻了三四个了,一概说是身体无恙,难以下手医治。”
“无恙还能瘫着?必是他们医术不够罢了。”天欣坦言。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虽基本医学常识还算全面,却不是精通医理之人,想到她平日里看的那些穿越文中的女子,不是医生也至少是个医大学生,直接汗颜了一把,。“二太太不若还去请柳大夫吧,天欣觉得他才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说罢,走近二老爷,行注目礼,与二老爷眼神打了个交流,便借口萧逸清房中还有活要做,预备告辞了。
二太太心里知道任天欣是真心不愿意来这屋,并非拿乔,因此并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她,正为难着,隐兰偏来了,说是萧逸清唤天欣回去有急事,这下不放人倒真的不行了。天欣更趁机赶忙一溜小跑,跟着隐兰逃离二房。
“究竟什么事儿?看你急得这一头汗。”边走天欣边问隐兰。
“出大事了。说是隐绿正办着事,就有老和尚阻着他行事,说此事由少主出面却是不妥。隐绿正回来报,老太太那头又有事儿,今儿一早来了个老道士,说咱们府上黑云压顶,邪门得很,众人受害,他是为咱们府上排忧解难来了。老太太见他说得煞有其事,已然信了大半,跟他在内室谈了半晌,如今带了那牛鼻子道士来少主房里,说随意看看……少主一怒之下,出府去了。”隐兰急急说道。
“这家伙,逃得真快,把咱们都给丢下啦!”
“并不是。这不让我来接你么。”隐兰总是要给萧逸清说好话的。“却不知这牛鼻子道士要诬陷我们少主什么事情。”
“如今看来,这中邪之事,怕就是针对咱们少主来的。若是三位爷都倒下,最先得益的必定是少主,因此他的嫌疑就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