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三人。三个人都是那种看了一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角色。除了中间那人,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是个大老爷们,其余两人还真难从第二性征就看出是男是女。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走在最前边的小个子,一米六几的样子,看他的脸,貌似是男的。不过,他走起路来一摇一摆,跟花柳巷的老鸨子一模一样,特别是翘起的兰花指比《霸王别姬》里的虞姬都还销魂。他的声音充分体现了杂交的特质:男声的粗重加上女声的高尖,女人的柔中还有些男子的刚,这种混合式立体声效果就像人妖娘娘腔,让我听得头皮发麻。我突然想起专业课老师给我们上的一堂课。专业老师曾经说过现在的生态环境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呼吸的空气、喝的水、吃的东西里无不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雌激素,这玩意儿要命啊——它的作用就像是泰国人妖保持身材吃的那些药剂,搞得不好,以后一出门就能遇到一两个泰国的“特产”,而且这个可能性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大。当时我还不相信了,长这么大了,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呢。今天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人物了,我掉在地上的鸡皮疙瘩扫起来都能堆成埃及金字塔了。
第二个人,人高马大,强壮得像头大水牛,套上轭架上犁就能下田耕地的样子。身上一条一条虬起的肌肉能让世界健美冠军心生惭愧。那壮实的模样,看得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家伙特别有个性,公共场所也是赤裸着上身,不知道是天太热了因而采取了复古的取凉模式,还是炫耀他无与伦比的肌肉和他身上晃眼的纹身。不要怀疑,他身上绘着让普通人望而却步的纹身,比起兰陵王的面具还具威慑力——如果跟这家伙起冲突了,你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因为他有纹身,而在传统的印象里纹身一般都跟不良分子有着直接联系。这跟国家层面上核武器的效力差不多,要跟一个拥有核武的国家动手,难道不需要好好掂量掂量?
我眼睛微微一缩便看得更清晰了。大块头手臂上绘满了刀枪剑棍戟,十八般武器没差几样就能凑齐了。他左肩上纹着一把锋利的斧头,右肩上纹的是一把凶神恶煞的锤子,胸口上是狮子,肚子上还有几个字,“小姐婕我爱你”!姐字上还画了个大大的叉,想必是纹身的时候写错了字。本来是要写“小婕我爱你”,结果写成了“小姐我爱你”,因为“婕”字明显比其它字小,与别的字挨得太紧一看就是后面加上去的。我猜他背上应该也有纹身的,只不过他没转过身来,倒没看见。
第三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杀马特”。自以为穿着时尚的家伙,一身明晃晃的金属配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配饰的。头发有二三十公分长,大概用了一瓶加大量的定型啫喱水,头发被定型得像个受到刺激的刺猬。因头发矗立的原因,他表现出的海拔高度比起实际身高要高上一二十个百分点。看不到额头,看不到耳朵,甚至看不到他的脸跟眼睛,他的脸完全掩盖在了他的发丝之中因而无法根据第二性征判断他到底是公是母。要说是女的,走路时雄赳赳气昂昂,要说是男的,他那十个手指头上涂抹的指甲油比凤仙花都还要来得娇艳。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下酒喝。”中间的大块头突然恐吓了我们一句。然后,他朝我们走来,我们还以为他要动手。正惊慌不知所措,大块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像健美大赛选手一样,给我们秀起肌肉来了。各种姿势,腹肌、胸肌、肱二头肌、够三头肌,还有些不知名的肌肉在我们眼里表现出雄劲有力。我跟陈旭都看啥眼了,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我们都读出了相同的意思——这神经犯病了么,这是在闹哪样?
这还不算完。大块头不止要卖弄正面的肌肉的强健,还要炫耀一下背部肌肉的发达。他一转过身来,我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他背后的纹身太过滑稽了——一头不伦不类的四脚蛇。难道大块头还是抽象艺术派的。一年级小学生涂鸦出来的“作品”都要比这漫画水平高上不止一两个档次。
“我劝你们别笑。闭紧嘴吧,仔细看我的肌肉就好了。老子本来要纹条威猛蛟龙的,想不到,纹身那家伙居然是个半吊子,只是画了这么一条秀气的小龙。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现在那家伙还躺在医院里。要不是看他画的纹身还算漂亮,早就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了。不错吧,小龙够萌的吧。不过,不要因为看到漂亮的纹身就以为我好欺负,可以得瑟了。沙包这么大的拳头见过没?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它会忍不住雨点般的落在你身上,你就知道啥叫锅是铁铸的了。”大块头又以他强盛的武力威胁为后盾,想让我们感染上恐惧的疾病。
看来这大块头真是脑袋秀逗了。俗话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用在他身上正好合适。他居然认为这条抽象的蜥蜴是漂亮的小龙。我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趁大块头不注意,陈旭狠狠的跺了我一脚,在疼痛的刺激下我才憋住了。不过看陈旭满面通红的样子,他也憋屈得厉害吧。我也依样画葫芦,在他身上扭了一把,也算是报了踩脚之仇。
“哎……咳咳……”陈旭的忍耐力不够,差点就哎哟出口了。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