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跑,一群人在后面追,成全民公敌了都。
“你们追我干什么?”
“你们为什么追我有没有搞错?谁能给我解释下为什么啊?”
任我声嘶力竭的呐喊,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一比成百上千的声音,怎么算都是我吃亏的。比起大家形同雷霆般轰隆隆的吵闹声,我的这点呐喊就跟蚊子嗡嗡叫差不多。那声潮一过来我的声音便淹死在”海里”了,连个泡都没有。就跟灰尘掉进水里一样,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
我又不是电影里的主角,光环加身,也不是孙大圣,神通广大,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向我,我只能暗叫“完了,这下要被逮住了”。死就死吧,可关键是死不瞑目啊,死也要告诉我为什么啊。
我只顾着没命的跑,转过树丛的一角,一个宽阔的大广场便呈现在我眼前。
智慧广场。走投无路的我居然被逼到了人山人海的智慧广场。
这里的人推起来都可以砌成万里长城了,我正打算停下来束手待毙。认命了,前有围堵,后有追兵,我还可以往天上飞往地下钻。可是我有飞天的翅膀么?没有。我有土行孙钻地的本领么?没有。我是上天不得入地不能,所以无处可逃啦。
后面追我的人已经疯了,不顾一切的向我扑来,仿佛一群饿疯了的狼要涌过来吃我的肉一样;但前面堆满的人仿佛还存有理智,只是默默的看着我,静静的看着我们。仿佛啥事都没有。还有希望,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一样,我当即决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前面堵截我的这些人应该不会动手,而且还有人烟稀少的空挡。还有机会,我决定穿过人群继续跑。都跑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放弃待毙那真是前功尽弃了。
那一刻我的汗水早就顺着我的毛孔像趵突泉似的不断的往我身体外面涌。我就是一条移动的河流,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大水滔滔,跟敖顺敖广出门似的,送水神通广大无比啊。我真要不怀疑要是再这样跑下去,济世大学会不会从地图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济世大湖。一般都说水灵灵的大眼睛噙满泪水,我与众不同,那个时候我眼中噙的没有泪水只有汗水。那饱含多余盐分的汗水把我眼睛泡得那个疼,我只能学那患了结膜炎的病患老是把那上下眼皮来回的相互撞击。撞击频率之快绝对能够达到三十赫兹。我两眼那是迷离啊,看到的东西都快跟慢动作翻动画片似的变得一帧一帧的了。
逃跑得太过凶猛,我都累得快跟刷牙似的口吐白沫了。我觉得空气里的氧气成分已经快消失殆尽了,任我把肺腑里那些平时都舍不得用的肺泡都拿出来呼吸空气,仍觉得氧气太少。大脑渐渐因缺少氧气而出现了一些中空地带,我的逻辑思维能力渐渐龟缩到了拿放大镜都看不到的角落,只留下本能任我呼吸的本能促动胸腔做起伏运动。我明白我眼睛看到的东西,但任这些信息连续不断的输送进大脑,处于死机状态的大脑根本就没有足够的CPU来处理这些信息。
我的视野里逐渐出现一些特别的景象。蔚蓝的天空渐渐脱去了它的蓝色套装换成了一身灰白色的衣裳,那被烧得发白的太阳跟浇了水的红烙铁一样渐渐露出一身灰黑色的皮肤。夜晚还没到来,我倒看到满天繁星像调皮的小孩儿似的在我眼前晃悠。看这天色,仿若日全食来临,全世界都快迈进月球的阴影之中了。
恍恍惚惚之中,我看到智慧广场的对面有一个大大的舞台,应该是临时搭建的,旁边还有一些零星的铁架子。我看那边聚集的人比较少,就强挺着往那边跑。可我的双腿好像突然变成别人了似的,完全不听我的指挥。我突然发现,我脚下的石板地面变得坎坷不平,坑坑洼洼洼洼。我像七八岁的小娃戴上了厚达三十厘米的老花镜,深一脚浅一脚的迈步在泥泞的沼泽里。不知是不是汗水太多迷眼的缘故,我的视野有些模糊了。我吃力的甩了甩头,竭尽全力的睁开眼睛想把前面看得更清楚些。我只看到大大的舞台上有一条大大横幅,我隐约之中只晃清了两个字:一个是“赛”,一个是“花”。当我瞄到“花”字的一瞬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睛一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字还真有魔力。跟孙大圣说“定”字的魅力当真一模一样。不过,这“花”字似乎要更厉害些——论笔画,他可是要比“定”字少一笔呢。这是我晕倒之前最后的思绪了。
我想我摔倒在地的那一刹那应该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的。被很多人围追堵截,穿着关公服抱着大红花的我再华丽丽的晕倒实在是太醒目了。就算是扔进一千瓦的灯泡里,我也是非常耀眼的那一颗。我想我跌倒的那一刻一定伴随着重重的“砰”的一声。幸亏地板是石头做的,而且是非常坚硬的花岗岩。如果只是砂石或者石膏这样易碎的石头,这地面早就多了一个大坑了。
“快!葡萄糖水!”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从无意识状态苏醒过来时。我刚要睁开眼睛,突然一句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袭来,那一瞬间我失去了我所有的神智,我像个只是灵智初开的小花猫,面对纷繁复杂的世界茫然不知所措。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