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傻很天真,你可能会这样评价我。这点我可以承认,当时的我略显“白痴”,虽然现在也没见得就肯定成熟。要不,我怎么会有“呆子”这个绰号呢?虽然在前面加了个“书”,变成了“书呆子”听上去似乎要好听一些——跟教养扯上关系了嘛,沾了些“书”的光,也算称得上档次了。但是不管你是“悟能”、“八戒”还是“天蓬元帅”,呆子就是呆子,即使有时候看上去显得有那么一点小“聪明”;这在聪明得成了精的美猴王那里还是显得太过寒碜。就像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怎么都掩不住那股“乡巴佬”气味。我也掩不住,不过我不想掩饰。有姜子牙在瞅,是个狐狸精那都得露出尾巴来。看吧,我那幼稚的“尾巴”不就在大家眼里现了形了吗?不过,谁又没幼稚过呢?我只后悔从小到大只顾着读书、做作业,梦想着上个好大学,倒忽略了生活本身,忽略了那些不以为意的“常识”。就像有人所说的那样“当你明白那刻时,那刻已不再;留下的那些深深的辙痕,是青春和年少无知的证明”。
有点做贼心虚,我无比惭愧的挤过人群,抱着必死的决心晃到了黄晓波面前。我没有说话,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我想说的在此时此刻难以脱口而出,嗓子里似乎堵着些什么无法承受的东西。我的心里就只六个字:来吧,打死我吧!不可思议的是,我的头脑竟还有空冒出这样一幅画面:19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滩,丁力坐在黄埔江边的大石头上,一脸愤怒与不信,许文强一声不啃,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敢正视。一道许文强的心理独白幽幽飘了出来——“我对不起你!来吧,打死我吧!二十年后,我定是一条好汉,到那时我们再是好兄弟。那时,我绝不会像现在一样抢你的女人。”我极度怀疑,这是不是一种错觉——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怎么会想象出这样的画面来呢?难倒是我记错了?
“你!你……李晓全!”他看到我居然哭了起来,那个表情跟我想的都不一样,像是受尽委屈的奶娃儿见到他妈一样。一见是我,黄晓波立刻从座位上冲了起来,就跟突然坐到火坑上的灰太狼一样“嗖”的一下跳将起来;又像撒丫子跑的兔子,真是移形换位——上一刻还在凳子上,下一刻就到了我身前。
“晓全兄……”黄晓波委屈的来了句,像个没吃成大白兔奶糖的三岁小孩。他居然抱着我的肩头痛哭起来,还不时扯过我的衣领,当廉价的手绢擦着泪水。我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愣在了当场。有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要不是我真的知道趴在我肩头痛哭的家伙就是黄晓波无疑,肯定这里是黄晓波的寝室510,我还以为是自己走错地方。
这画面弄得我毛骨悚然。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样一个场景:一对分割两地的情人,一朝得见,多年的思念令女主人公抛却了女孩儿的矜持,突然飞奔上前抱住了男主人公。一腔思念化作喜悦的泪水,千万种语言只化作一声含情脉脉的你的名字。好浪漫、好温馨的场景。
可是我们是两个大老爷们呀!一种冷嗖嗖的堪比寒冬腊月的感觉让我一阵恶寒。这里围了多少双眼睛!弄得不好,那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基情四射的谣言可就要漫天飞舞了。谣言,那玩意儿能轻易招惹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呀,我这身板骨的硬度可比不得什么铁呀,驴骨头之类的。只要手艺好,铁这玩意儿可以打造成物美价廉的劳动工具,驴骨头之流可以熬成阿胶,这可是补血的大补之物呀。要是我被谣言闪了腰,那就得是堆破铜烂铁,别说熬成阿胶,骨头汤都煮不出来,尸骨无存那还算得是保守估计。
“遭贼了。”回答我的不是我的同学,甚至不是济世大学的学生。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一个警察,你要用公安来称呼他,也是没错的。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白面无须;上身是蓝色的短袖,蓝色的军裤,红色的裤缝,干净利爽;一双锃亮的皮鞋使他更显精神;一米八的个头跟王鹏程差不多。你能从那双闪着光辉的眼睛里看到他的精明与智慧——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
我疑惑的望望四周,像是要求证他的答案似的,没人给我表示反对的提示或言语。我虽然猜到了大概,不过却没松下一口气,我不知道这个遭贼是不是指的“采花贼”。
“我的帽子被偷了!我的帽子呀!我可怜的帽子呀!”黄晓波开始狼嚎了,不过他已经从我肩膀上走开了。原来是他的帽子丢了。我倒没反应过来,曾经翻箱倒柜,把他的东西弄得跟个盗窃现场似的。我竟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是她报的警,好个善良的姑娘;一种感激的情愫悄悄在我的胸膛中燃起,一种发自心底的欣乐荡遍了全身,一种汗流浃背的龃龉感被温热的泉水冲得干干净净。
“咦?我的命根子!”他看到了他那顶妖怪帽,在我手里,“咦,我的帽子怎么会在你那儿呢?”像个聚光灯似的,屋里的眼睛齐刷刷的盯上了我。我瞥到警察小伙子的眼睛放着光,像猫儿见到老鼠一样。
“嗯,你说的帽子,就是这顶帽子吗?”我竟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虽然已经百分之百的知道他说的就是我从他那不问而取——“偷”走的帽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