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长安蹙了蹙眉头,抬眸看向天边,不远处的金殿上飞檐斗拱,明晃晃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熠熠的光彩,过于强烈的光线落在眼底,看着有些刺目。Du00.coM
微微眯起了眼睛,听着隔了几重围墙的宫室外传来隐约的步伐声,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皇甫长安不由勾了勾嘴角,叹了一声。
“皇后凉凉果然不肯死心啊……”
教父大人面无表情,炙热的阳光打在那张清冷的面容上,都似乎被凝结了起来一样,变得如同霜雪一般寒凉。
“人一旦插手权势,便很难自拔,只会越陷越深,更何况那个女人为此牺牲了所有,又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她的心思只怕早就飞到了权力的巅峰,自然不可能停下来,也不允许任何人干扰她的步步为营。”
“那就没办法了,”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无奈地提起眼皮,微微上扬的眼角处,却缓缓勾勒出一丝阴诡的哂笑,“谁让她这么执迷不悟,非暴力不合作呢?那就只能耍点儿小手段了……”
瞅见皇甫长安眼尾那抹久违的笑意,教父大人不由敛了敛神色:“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大概来了多少人?”
“从南边进来的人马至少有三千以上,再加上从西北角赶来的一队人,约莫三百多人……还有西南角也有一行人,不下一千五……”
“哇,你是招风……不,顺风耳吗?能听得这么清楚?!”
皇甫长安不由奇异一地看了教父大人一眼,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回了话,还说得这么详细,不会是随意胡诌几句哄她的吧?
“听得多了,自然就了如指掌,”教父大人淡淡解释了一句,冰眸随之微微一烁,虽然说千镜雪衣的七魂六魄已经被打散了,但他留下的这个身子,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三千多的那队应该是皇后的人,一千五的那队十有**便是璃王的手下,至于三百多的那一行,很有可能是……”
“是陛下的人?”皇甫长安挑起眉梢接了话头,又有些狐疑,“可是三百人能干什么?既打不赢别人,又撑不了场子,难道是跑来当拉拉队的?”
“或许……他们有什么可以以一敌十、克敌制胜的法宝也说不定。”
听教父大人这么一说,皇甫长安不禁想起先前紫宸帝君所说的杀手锏,不由勾了勾眉梢,多少有些好奇。
但是现在,皇后凉凉干涉的可是她的“家务事”好吗?!所以暂时不能让紫宸帝君抢了她的风头……不管怎么说,身为采美草的小姑凉,如果连这点儿麻烦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采遍天下野草、断遍天下美袖?
“唔,这样吧……”双手抱胸,捏着下巴想了想,哪怕是面对即将引爆一触而发的宫变内斗,皇甫长安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的,仿佛在考虑今晚上是吃烤肉还是吃烤鱼,“royi你去把他们分头错开,都引到这儿来,别让他们中途打起来了,要知道我可是孕妇,见不得那么血腥残暴的场面……”
闻言,教父大人再次瞥了眼皇甫长安那扁平的肚子,霜雪般的眸子里缓缓掀起了一丝丝的嫉妒和醋意!
这才怀了几天啊,有必要每天都强调十几遍吗?!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想那么早当娘的吗?结果一不小心揣了个球儿就宝贝得不行……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那球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不说,还霸占了皇甫长安至少长达半年的时间!
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啊有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先前留下了阴影,导致他的身体极度排斥,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便宜那群家伙!
转过身,留下了一个悲伤的背影,教父大人阴郁着俊脸默默地走了开去。
那厢,皇甫长安还在一手搭着下巴,一手抚着肚子,在如此剑拔弩张火烧眉毛的关头,却是认真地思考起了晚饭该吃什么——
“之前好像听说,吃猪蹄对孩子的皮肤好,但是晚上吃会不会太腻了?还是吃清淡点的吧,不知道怀孕的时候多啃些胡萝卜,小孩子能不能长出两颗可爱的兔牙来……啊等等,萌萌的好像是虎牙,不是兔牙……兔牙万一长得不好可就像松鼠了……”
想着想着,皇甫长安越来越兴致高涨,不由朝半空中打了个响指。
“白苏,去拿个空白的本子来,还有笔……”
兰后,在半个时辰之后,当皇后凉凉一行人率着雕翎戎装的大军气势汹汹地赶上前来,却只看见皇甫长安摆了张桌子挡在正门口,一边蘸着墨汁,一边在埋头簌簌地写着什么。
皱了皱眉头,皇后凉凉跨前两步,横眉冷对,凤眸之中的杀气几乎随时都能飞溅出来。
“国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抬起头,皇甫长安颇为茫然地扫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那群密密麻麻的士兵,随即挑了挑眉梢,反问道。
“此处乃深宫禁地,擅自带刀入内者,按律杀无赦……皇后凉凉乃后宫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