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莲蓬抬起头来,将堆在上头的柴火都瞧了一遍,各个个头差不多,明显是被人整齐劈好的,他们家可没有,有的就是她和她姐去山上砍来的一些细枝。
这般需要劈过才能用的柴火,他们家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了。
池莲蓬歪头,想到那个自己没瞧清的影子,莫不出那人是雷锋转世,怜惜他们两姐妹砍柴搬柴辛苦,所以给她家送柴火的?
池莲蓬想着就笑了笑,脑中突然浮现她姐的面庞,手中的柴火往地上一敲,“嘿!难道是有人想追我姐,这是在默默讨好?”嘴里念叨到这,池莲蓬暧昧的吐了声:“哎呦哎哟,真是太可爱了。”
念叨着,池莲蓬乐呼呼的站起来收拾柴火,把它们都堆起来,跟他家那些细枝堆成两堆靠起来。池莲蓬瞧着自己的杰作,一高一低,却整整齐齐的,点点头,颇为自豪的说了句:“我家老姐魅力真是无穷!老姐她妹真是贤惠持家!”
要是池莲花在,听到她这一句,准要往她头上来一拳。
她这话的重点明显是在后面那句!
池莲蓬顺手捡起旁边零散的几根柴火,悠悠哉哉的进厨房去。
池莲花他们回来时,池莲蓬正递给李南丫一罐甜酱,看见他们回来了,拍拍李南丫的头,让她回去,自个迎上去把池康平伏下来。
“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
“爹没事。”
池康平脸色苍白的在原地站了下,因为车走得快,池康平被颠到了腿,这会子腿上痛起来,他却一声不吭,缓了缓能走了,回头跟孙大横道谢,也不要池莲蓬姐妹扶着,自己拄着拐杖就往屋里头池莲蓬他们那屋走。
池康平没先去找孙瑾娘,只是在院子里跟她打了招呼,然后进了屋就跌落在床上,头上的汗珠子下来,脸色愈发苍白。
池莲蓬见这样,很是担心,慌忙跑过去帮忙,两姐妹合力将池康平弄到床上,给他后背垫了枕头,腰上搭了块被角盖着。
等检查过池康平不是伤势加重后,池莲蓬蹲在床边,担心的问池康平:“爹,到底怎么了?”
池康平看了眼孙瑾娘那屋的方向,面上有些惆怅,“你们两个,可知道你们大舅舅平日去镇上的事?”
池莲蓬和池莲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池莲花当先开口:“爹,不会是大舅舅赌钱输银子了吧?”
池康平看了眼池莲花,头顿了下,这才点头:“不仅是输了银子,还欠了债,数目还不小。”池康平心里头犹豫着要不要跟孙瑾娘说,这家才好了一点,想着今年能在入冬前把房子先修修,要是掺和进这事里,那修房子的事也就是告吹的份了。
池莲蓬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有些烦躁的一手托腮,一手揪着池康平的衣服,“爹,咱是不是先别管这事了?外公家比咱有钱多了,能让大舅舅没事就上镇上赌钱喝酒的,依稻表姐都喝上茶、穿上棉布衣服了,想来银子不少,还大舅舅欠的债也该是轻而易举的,其他书友正在看:。哪里需要咱们这穷人凑热闹呢,没准靠上去帮忙还说咱是去看笑话的……”
池康平正愁着,听池莲蓬这一番话,也没注意她用上了成语,只伸出手掌盖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下,“你啊,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学会说这话了……”
池莲蓬不在意的努努嘴,“本来就是这样,咱们在他们眼里头就是穷得不能再穷的,能帮啥忙?把咱们的皮都揭了不成……”
池莲花瞧着池康平脸色不是很好,出手捂住池莲蓬的嘴,“得了,你少说两句。”说完,自己还轻声嘀咕了句:“虽然是事实……”
池莲蓬听得眼睛弯弯,她那大舅舅的报应来了,她就坐等看戏好了,只千万别扯到他们身上就成。
池康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因此也就没看见池莲蓬和池莲花眼里头的幸灾乐祸,两姐妹都是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
直到这日晚上,池康平仍旧没跟孙瑾娘说起这事,只是让池莲蓬去寻了孙大横来,两人在屋里头说了会话,孙大横走了,池康平没多一会就疲惫的睡下了。
翌日清早,孙大横过来,跟池康平说他打听到的。
说是昨晚孙得安神色匆匆的回家,没多久孙二虎家就传出刘氏的叫闹声,孙大横在家里头都听了大半个时辰,眉头就跟着皱了那么久。因此他和苏氏都在猜测是不是孙得福在镇上怎么着了。
池康平的呼吸重了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孙大横摇头:“我们不好过去打听,倒是我爹过去问了下,回来也就说他家老大晚上没回来。这倒是常有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闹起来了。”
孙大横走后,池莲蓬等了一早上,也没见村里传出什么来,她那小舅舅也好好的在地里头忙活,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只是一切的平静,在李南丫哒哒哒的脚步声过后,被打破了。
“莲蓬姐,莲蓬姐,村里来了一群好凶好凶的人!”说着,李南丫的身子还跟着夸张的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