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一年……“轻音……你还活着,真好……真好……”玄应颤抖地呢喃,微阖双目,眼角垂下泪来。
她得了消息前往南荒,多方查探,得到的却是她早已逝去多年的消息。本已心灰意冷,不想此刻居然还能见到他。十多年,时光没有让她淡忘,反倒潜藏心底的情意愈发地浓烈起来。每每折磨得她生不如死。若早知他会落到如此,当年说什么也要将他带回飘渺宗,哪怕禁锢他,也好过被人糟蹋至此。
苏清绝默默转过目光,望着被血染红的湖面,凌悠然则自始至终看着怀抱轻音落泪的玄应。暗暗叹息,看来玄应果然对自己的徒儿用情至深,若当年轻音爱的是她,哪怕是师徒不伦之恋,也好过嫁给渣母那样薄情寡义的人啊。
耳边的杀喊声还在继续,不断有新的尸体坠落湖中,有各门各派的、有魔教的,不少人已经攻上巨船,那传闻中嗜血残忍的魔教教主始终未露面,其他书友正在看:。
倒是耶雾的人手,在各门各派的合围之下,所剩者寥寥,即便追上来,也被苏清绝三下两下解决了。
“绝,走吧!”不知南荒是否还有后援,此地不宜久留,凌悠然仰头看看前方华丽的船只,大部分的武林人士在消灭了顽抗的教徒后,已经蜂拥上船,而然此刻,船上忽然起火,火烧瞬息之间猛涨,一条人影破船而出,哈哈大笑:“还说什么武林盟,哈哈,一群蠢货,还妄想消灭我魔教!还不赶紧滚回自己的门派,也许还赶得及为门中子弟收尸,哈哈哈——”笑声随着人影飘远,留下火船一只,和一众呆滞在武林人士。
“糟糕!刚才的根本不是魔头!”
“我们中计了!”
“快回转门派!”
回神过来的众人,顿时个个神色巨变,连忙带着残余同门,纷纷乘舟离开,心急火燎赶回各自山门。
刚才还混乱一团的湖面,霎时安静下来。凌悠然扯了扯唇,原来魔教教主根本不在此,这帮武林盟的人中了人家的声东击西之计。想必回去,门派也多数被人铲平了。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秋奴已死,父亲已救,她得尽快赶回越国。
收回神思,只见轻音正躺在船板上,头枕着玄应的膝盖,而绝正在给他施针。
上前,蹲下来,见绝收了银针,面色几分凝重,不由担忧蹙眉:“绝,父亲他情况怎样?”
玄应也一脸紧张地盯着他:“快说,轻音没事的对不对?他只是晕过去而已!”
绝轻叹了下,虽心中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他体内少说也有十多种蛊毒,而且年份久远,那毒素早已深入五脏六腑,甚至血液经脉肌肤之中,都有剧毒。毒素累积,早已将他的身体破坏到极致,纵然神仙在世,也无可挽救。”
闻言,凌悠然浑身猛地一震,虽然早有准备,然而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胸口一阵发闷,细微的疼痛感阵阵袭来。这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血脉亲情,果然奇妙。纵然换了灵魂,依然与之牵连不断。
而玄应面若死灰,眼底的光,一点点地消散,绝望令她瞬间苍老。以为以她的暴躁脾气,该是怎番疯狂,不想,她只是静静看着怀中人,手指轻抚其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空气中,散播着令人窒息的悲伤绝望之情。
凌悠然感到一阵窒息。吸了吸鼻子,缓缓转开目光,却不想,正对上清绝担忧的眸光。
四目相对,微微一顿,他眼底的无声安慰,倾尽温柔。
凌悠然静默了下,问道:“尽你所能,父亲他还能活多久?”
他思索了下,回道:“顶多月余。”
闻言,玄应猛地抬头,死灰的眼闪烁着一丝期许:“轻音他,还能醒来?”
绝点点头:“不过,我需要临国皇室的一样药材。”
“是什么,我去偷!”玄应迫不及待,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入宫中取来药材救心爱之人性命。
“只有临国皇室才有吗?”凌悠然确认一下,若是别处能弄到更好。
绝轻轻摇头:“不必偷,只需找一人就可弄来。正好,我也要去看看他!那人,你也认识,是、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