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池默然远眺,薄唇微抿。
凌悠然自嘲一笑,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胆敢在皇宫行凶,别说她一个外国使臣,纵然是皇子皇孙,亦不可轻饶。
此事一旦爆发,越国上下震怒,凤国理亏,为了维持两国暂时的友好,女皇再怎样厚待自己,在如画江山面前也只能放弃。她的下场,唯有一死而已。
如此狠毒的用心,实在令人胆寒。
齿冷的同时,又深感疲惫,她轻轻叹息:“我来越国的目的,是想致力于维持两国友好关系。哪怕只是暂时的,但也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可是,为何你的父皇和臣子如此容不下我?就因为我是女子?”
连池转脸,凝视着她,神色莫辨。手指微曲,轻轻扣着窗舷。此局非父皇所为,倒似母后的手段……居然,连母后也容不下她么?
越国并非容不下一个女子,而是容不下他爱的女人。忽然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一时冲动,为不给她留下退路,而设的那一局。她虽然如愿地被迫来越,却也同时不被越所容。
她的疲惫她的厌倦,尽收眼底,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感情,薄唇轻吐,道歉脱口而出:“对不起。”话出口,连自己都为之震惊。
高傲如他,霸道如他,何时与人道过歉来着?然刚才那个瞬间,却自然而然脱口,似乎、道歉也不如想象中的难。
凌悠然惊异地瞅了他几眼,半晌淡淡道:“道歉什么的不必了。虽然这一切多半因你而起,但如今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思。如果当真感觉有愧,还不如教教我,该如何破开眼前困局。若能将我放回凤国,那就再好不过了。”
“放你走?”连池窄眸轻眯,想也不想地拒绝:“休想,其他书友正在看:!”
“早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她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连池费那么大功夫将自己弄来,在没有榨干自己身上利用价值之前,怎可轻易放弃?
“你知道就好。”他冷声道,想了下,提醒她:“刚才你所吸入的乃是迷梦散。下次切记莫要运功强行催逼,那样反倒会令药物急速侵蚀人的神智,轻则恍惚如梦,重则狂性大发。”
“希望没有下次。”刚才她就差点铸成大错,若再有下次,还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
“戴上这个。”连池忽然解下腰上的一个环形挂饰递了过来。
“是什么?”凌悠然好奇地接过来,仔细看了下,只见丝绦结成的图纹中镶嵌着一粒暗红色的珠子,看起来平淡无奇。
“避毒珠。”
“传闻中佩戴身上可避百毒的神物?”凌悠然迟疑着,“如此贵重,你当真给我?”
“不要,亦可弃之。”连池轻描淡写的态度,仿佛那只是一颗再寻常不过的珠子。
“送的,不要白不要!”紫蕊冰连、隔世花这样世所罕见之物他都能弄来,想来这避毒珠于他不过尔尔,凌悠然于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眼见那厢的骚乱渐渐平息,连池看了眼身边的女子,若有所思道:“待在这里不行。得回去!”说完,抱着她,直接从窗户跃出,纵身下了阁楼。
凌悠然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几层楼高啊,即便要跳,好歹也事先打个招呼好不?
没等她发牢骚,连池已拖着她飞快走进阴暗的道路。
皇宫血案,越国君臣大为震惊。宴席自然也就中断,眼下禁卫纷纷调动,全力搜捕真凶。
作为凤国使臣的逍遥郡王,自更衣后便不见踪影,目标最为明显,嫌疑最大,也因此成为重点搜查对象。
连池带着她避开巡查的禁卫,躲藏到大殿附近的一座假山之后。
就在众人遍寻不着之际,忽然有巡查的禁卫发现了踪迹,提了灯笼,朝两人走来:“快来看看,这里似有动静!”
凌悠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抬头看着连池,他却猛地将她压在石壁上,炽烈的吻密密实实落了下来,将她欲出口的话尽都堵了回去。
“唔——”她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
此时,那灯火已近在眼前:“谁在那里?”伴随着一声喝问,随即更多的禁卫赶过来,聚集起的灯火将眼前的景象照个一清二楚。
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衣衫凌乱,疯狂拥吻,显然是一对正在偷欢的野鸳鸯……领头的禁卫将灯笼举高了些许,骂人的话脱口而出:“混账东西——呃,太、太子?”眼见那男子慢慢回头,俊美非凡的脸上,怒意昭然,眼中的冰冷隐含肃杀之意。
“噗”手中的灯笼蓦然滑落,那禁卫扑通一头跪倒,颤声求饶:“太、太子恕罪,卑职、不是故意的……”
随之而来的众人也被眼前一幕惊呆了:遍寻不着的凤国使臣,此刻正衣衫不整地被尊贵的太子殿下压在身下,被迫承欢……
连池拧眉,一声怒喝:“滚!”
众人才如梦初醒,一面告罪一面屁滚尿流地离开现场。谁敢扰太子的好事,活得不耐烦了!
眼见那些禁卫走远,凌悠然长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