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一起走吗?”凌悠然仰头望着他,希望得到肯定,然而,终究是要失望。
“我要回越。”绝说道,看出她的犹疑:“趁现在正乱,速速决定。”
“彩绘、是你命人救的吗?”
绝蹙眉:“是。所以,我有办法将你送出城,但必须尽快。”
凌悠然挣开他的手,摇头:“不。太女被发现,不知能否走脱。我若走,太女被抓回来,回到凤国不定是个死。倒不如留在此,成全了我这忠义的名声。日后好向女皇讨回些利息。何况,连池不会杀我,只因眼下他还不敢与凤国交恶,他要的,不过是更大的利益。”这两天日思夜想,总算看明白了一点。不过,迟了些。若是太女落入他手中,他的筹码会更大。至于自己,不过是个搭称的。
侧耳细听:“眼下只怕也走不了了。”
话音落,连池的声音随着推门声一起传进来:“太子妃欲往何处?”
转眼,那挺拔伟岸的身影便进了内室,目光颇为凌厉地往两人之间扫视,“世子想将本太子的女人带去哪儿?难道你二人还想私奔不成?”说着,走到床边,将凌悠然扯到自己的怀中,以极为霸道的姿势禁锢住,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不是。”绝冷道,丝毫不惧他所带来的压迫感。
“很快就是了。”连池淡淡一笑,“世子怎不去陪伴昭阳?枉费本太子一番苦心,命人将她千里迢迢接来,就是为了让你二人婚前培养下感情。”
正想着,堂堂公主怎地跑到战乱之地来,原来是连池作梗。这货不给人添堵就浑身不舒坦。凌悠然腹诽,推了推连池:“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连池紧箍着她,低头挑眉一笑:“你会不知?”
“我该知道什么?”凌悠然仰着小脸,满是无辜。
既然她要装傻充愣,就随她高兴,连池心想,眼底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嗤笑道:“那你那主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将你丢在此处,欲独自逃回帝京。原本还以为凤国太女是本太子的对手,原来,不过如此。”
“太女要回京?那现在呢?居然也不知会一声……”凌悠然垂眸,一脸失落。这倒不是装,而实在是感觉挺委屈。连池说得对,太女此般做派,又怎堪为君?即便为君,也难有大作为。心胸不够宽广,如何心怀天下?比起连池,她终落了下乘。
连池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柔和了些许,“现在,我们就坐等消息。”
凌悠然甩甩头,躲开他的毛手:“和谈虽未有结果,然而,令无忧和亲此等事情,太女决定不了,不过想趁夜回京请女皇旨意,太子何必小题大做,弄出如此声势?不如放她回京,也好早日给和谈画下圆满句号。”
连池笑笑,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没必要多说。
“本太子知道你欲回帝京——”大掌又情不自禁摸上她的脑袋,很是享受那三千青丝滑过指间的触感,“别急,很快你就可以回去。”
“你肯放人?”凌悠然撇了下嘴,分明不肯相信。
“等你伤势好些,本太子即可安排你回去。”连池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底,笑道:“本太子的妃,要风光出嫁,该有的礼仪一样不少。你不回去,难道还要本太子给你备嫁妆不成?嗯,相信女皇也快准备好你的嫁妆了,本太子很期待。”
所谓嫁妆,便是连池趁火打劫索要的好处吧。凌悠然这会相信,若事情顺利,他会放自己回去。
自己嫁不嫁另说,只是绝他——许非娶不可。心念此,微微的酸楚疼痛在此间蔓延。
苏清绝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双手撑扶着窗台边,一袭玄衣,于月影下,透出一种孤绝,拒人于千里之外。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接着跪地声起,听得那人道:“禀太子,属下等无能,只抓了个替身,凤国太女已出城。”
闻言,凌悠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倒是连池,仿佛早在意料中,并不以为然:“无妨。无论太女是否在邺城,相信凤国女皇皆会做出英明的决定。”
“下去吧。”
“这下,你可以安心休息了。”他倾身低头,笑得意味深长。
*
十天之后,当地一场秋雨普降大地,凤国女皇的国书终于送到了邺城。两国使者签订了条约,除了原本被占去的五座,凤国另割城三座,统共八座城池,外加金银珠宝、精美瓷器十车,作为交换,越国停战退兵,十年内不得再犯,外加协助凤国共退外敌,待得外敌击退之后,再将无忧郡主送到越国国都为使臣,长期驻留大梁。
说白了,就是将无忧郡主当做人质,扣押在大梁,好看的小说:。没有两国国君的首肯,不得擅离。
凌悠然听到这个消息,喜忧参半。喜的是,不必真个嫁给连池那头自大的猪。忧的是,女皇定然让自己携带家眷前往大梁,定要扣留玉瑾他们作为人质。届时,两地分隔,通讯又落后,玉瑾他们在京若有好歹,可如何是好?
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