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凌悠然便将一串清单交给十三郎出去采购。孰料,十三郎拽得跟什么似的,拒绝得干脆:“我不去!”
“不去?不去就出去卖艺挣钱养家!”凌悠然想将单子塞他手里,十三郎却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厮真是太嚣张了!凌悠然咬牙切齿,直接冲上去扑到他背上,侧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狠狠地威胁道:“你去是不是?信不信姑奶奶把你耳朵给咬下来!”
“死女人,快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十三郎怒喊,试图将她晃下去,却被她紧紧抱住脖子,他脸红脖子粗,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本可以轻易将她甩飞出去,却并没有这么做。
“答应我就下来!”
“下去!”
“快答应!”
最终,十三郎还是妥协了,一把扯过她手中的单子,“我去!”视死如归般挤出俩字。
目的达到,凌悠然笑眯眯地滑下他的背,顺势摸摸他的脑袋:“真乖,快去快回。”
“不可理喻的女人!”十三郎回身对着笑如狐狸般的她瞪了一眼,这才逃也似地飞出门去。
一旁的玉瑾很是佩服地叹了句:“还是郡主有办法,竟能让向来桀骜不驯的十三郎乖乖听话。”
“郡主我威武吧,哈哈!”某女自得一笑,大手一挥,“去把刘管家他们叫来,昨夜实在太累,还未让他们正式拜见主子呢!”
玉瑾领命下去,很快带着刘武娘和她的夫君肖二前来拜见。刘武娘约莫四十多岁,肤色白皙,身材圆滚滚,胖得像只球,脸上挂着笑,却十分虚假。她的夫君,看起来似乎比她年纪大些,容长脸,高且瘦,如同竹竿,看起来沉默寡言。
鲜明对比,真乃“绝配”。
“奴等拜见郡主。”二人跪下行礼,凌悠然歪坐椅子上,托腮好整以暇地打量,却并不吭声。
肖二倒还好,只穿着普通的棉布衣衫,而刘武娘却身穿绸缎,比她这主子还像主子,未免张扬了些。
见她许久不言语,刘武娘有些耐不住,抬起头来,不意对上一双冷冽如冰的眼眸,吓得连忙低下头。心,扑通扑通直跳,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我的乖乖,想不到传说中软弱可欺的郡主竟然有如此深沉凌厉的眼神,看来传闻多有不实。
凌悠然抓过一缕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似乎已经忘记了二人的存在,肖二倒还好,老老实实地跪着,刘武娘却有些支持不住了,腿一个劲儿地打颤。冷汗涔涔,自额头滚落。
哼,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凌悠然暗自冷笑,估摸着也够了,这才慢吞吞地道:“瞧我,一想事情就喜欢走神,竟忘记你们还跪着,玉瑾,你也不提醒一下!二位快请起!”
肖二将腿抽筋的刘武娘给扶起来,但听得凌悠然客气地笑道:“本郡主初来乍到,而二位是这里的老人了,日后还请多照顾才是,好看的小说:!”
“奴等不敢。”两人躬了躬身,连道不敢。
有什么不敢地,据她所知,二人的子女可都在王府里当差,身家性命什么滴,都拿捏在李侧夫的手里,说白了,这俩人就是李侧夫派来监视自己的棋子。
凌悠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罢了,我是个不懂说话的,只要你们各尽本分,好好打理别院,本郡主自不会亏待。”
“奴等一定尽心尽力。”二人赶紧表忠心。
“本郡主平日也无甚特别嗜好,就是爱看看书写写字,偶尔画几幅画,所以别的东西可以不备,但是文房四宝定要足足地备好才是。尤其是——纸!”凌悠然弹了弹手指,慢悠悠说道:“瞧瞧我这手上,昨夜不过写了几个字,就都沾染了墨,难道王府穷得连纸也买不起了吗?”
闻言,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神情甚是奇怪。
凌悠然一看,不对头。玉瑾连忙凑到她耳边:“郡主,从未有人用纸书写作画的。只有那等穷门小户人家才会用那些草纸。毕竟粗糙不堪,包裹东西还勉强,却是不能用作文墨。”
虾米?搞了半天自己弄了个大乌龙?凌悠然有些不淡定了,不是吧,这什么朝代,竟然连书写的纸都没有?还用帛书?
不过,她脸皮厚,连忙笑道:“看我,都热糊涂了。这样,你们赶紧给我准备些丝帛来!”
“这?”刘武娘搓搓手,有些难以启齿,“因着郡主来得突然,上面月银还未发下来……”
不就明摆着要钱嘛!凌悠然冷笑,随即让玉瑾掏了几枚银币给她,“这些可够了?”
“够了,够了!”刘武娘眉开眼笑,有钱好办事,“奴才这就给您送上好的丝帛过来!”
凌悠然淡淡一哂,便宜这老货了。一银可相当一千铜,可买一百斤米粮,如今赏她的可够寻常百姓之家买半年的米粮了!
“玉瑾,研墨。”凌悠然吩咐道,施施然站起来,脑中构思着要画些什么。上辈子只学过泼墨山水,看来也只能画这个了。
“郡主是要画给那位云公子?”玉瑾一边磨墨一边问,他想起郡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