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齐郡稳了,齐军就能对鲁东地区形成威慑,就能腾出手来攻击鲁东任何一路义军。”
李风云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若想让张须陀尽快离开鲁郡,我们就必须尽快展开攻击。”
袁安苦笑,“明公,以我们目前的力量,连段文操都抗衡不了,更不要说抗衡张须陀和段文操两个人的联手攻击了,所以,迫于无奈之下,我们明知前面是陷阱,也只有舍身跳下去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李风云自嘲道。
“我们不缺人,缺的是粮食。”袁安叹道,“若能牺牲一部分人,让张须陀打个胜仗,让他尽快离开,这样我们就面对段文操一个对手,局势必会有所好转。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让局势有所改观,有利于我们生存,这个代价的付出还是值得的。再说,今日联盟十分脆弱,各路豪帅之所以归附于明公帐下,不是因为他们尊崇明公,而是迫于官军的围剿,不得已而为之,一旦局势改观,他们必然弃明公而去。联盟崩溃,对明公来说不仅是实力上的损失,还有威望上的打击,而威望坍塌的后果十分严重,可能会对蒙山造成致命打击,我们自家的队伍也有可能分崩离析。”
李风云看看忧心忡忡的袁安,忽然笑了起来。
袁安愣了一下,豁然省悟。
其实李风云已经想到了对策,只是不好开口。除非什么?除非让一部分人自投罗网,舍身成仁,如此既能“送”走张须陀,又能借刀杀人,借张须陀这把刀砍断各路豪帅的“臂膀”,让他们元气大伤,最终不得不投靠李风云,而李风云依据此计轻而易举便缓解了内外危机,在张须陀走后,可以立即整合联盟力量,把各路义军迅速凝聚到一起,大家齐心协力,向段文操和鲁军展开猛烈攻击,拓展地盘,发展壮大。
“明公,此计好是好,但风险极大。”袁安颇为忐忑,“战场上瞬息万变,各路豪帅又存有私心,不会抢在前面冲锋陷阵,真正与官军对抗的必是我苍头军,而我军一旦陷入困境,难以得到友军支援,后果堪忧。”
李风云满面笑容,目露狡黠之色,“如果你是张须陀,你想打个胜仗,但又想保全自身之实力,那么你是愿意与我实力强悍的苍头军硬碰硬,打个两败俱伤,还是寻找机会一口吃掉济北军和东平军这种鱼腩之师?”
“当然是打鱼腩之师。”
“既然你要打鱼腩之师,那你又如何排兵布阵?”
袁安稍加思索后说道,“诱饵,某会抛出诱饵,让对手内部产生矛盾和冲突,然后便能寻到歼敌之机会。”
“善!”李风云赞道,“我们料敌于先,已经在布局上取得优势,只要紧紧抓住战场上的细节变化,便能与对手取得‘默契’,有了‘默契’便有了主动,有了主动便能进退无忧。只要把这一仗打好了,我们便能在鲁西南站住脚,接下来的形势即便对我不利,亦能依托蒙山长期坚持下去。”
袁安连连点头,“明公,既然已经定计,是否即刻召集各路豪帅,共议攻击之策?”
“不,先把南边的事情解决了。”李风云手指地图上的邹山、平阳一线,“现在彭城的军队驻守此处,若能让韩曜和孟海公对邹山、平阳展开攻击,必能让段文操和张须陀更加急于决战。彭城军队是来帮忙的,崔德本和兰陵萧氏不会为了帮助段文操而付出惨重代价,所以韩曜和孟海公若能结盟携手,东西夹击邹山、平阳一线,在鲁郡战场上与我们形成南北对攻之势,则战局必然紧张,不但张须陀急于决战,段文操也会急于决战。对手急了,而我们不急,这一仗就好打了。”
“善!”袁安钦佩不已,拱手说道,“某这便拟书,急告韩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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