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敌军包围,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战马终究到了极限,高速奔跑不可维持,哪怕你拿刀捅它,砍它,让它痛彻入骨,榨干它全部潜力,也终究有尽头,但战马就是控弦们的兄弟,就是他们的家人,哪怕自己死去,也不会亲手伤害自己的手足。
战马的速度越来越慢,控弦们在绝望之后,也逐渐冷静下来,既然难逃一死,那就以命搏命,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呜呜呜……”角号声此起彼伏,各部控弦纷纷结阵,奋起余力,做最后一搏。
“轰隆隆……”敌军咆哮而来,数千骑士如汹涌波涛,掀起惊天大浪,一浪拍下,遮天蔽日。“咻咻咻……”箭矢如云,铺天盖地,撕裂空气的啸叫声惊心动魄,汇成一股巨大声浪,霎那间吞噬了天地,穿透了灵魂,肝胆俱裂。
“轰……”箭矢落地,箭阵覆盖之处,战马飞倒,控弦栽地,惨叫声冲天而起,又瞬息湮灭,所有生命,瞬间宰割。
“轰,轰,轰……”箭矢遮空,漫天飞舞,如狂风暴雨,倾泻而下。
战马在狂风中痛嘶而亡,控弦在暴雨中惨嚎气绝,杀戮之神发出了震天狂吼,“杀……”
“轰隆隆……”敌军骑士杀到,铁蹄之下血肉横飞,鞍鞒之上重兵肆虐,潮水之中断肢残臂四射而起,虎狼杀进羊群,挡者披靡。
双方刚一接触,遥来部控弦就遭到了迎头痛击,双方实力悬殊太大,遥来部控弦根本无力抵挡,转眼间就被滔滔洪水所淹没。
奈曼督畔吓得面无人色,调转身形,带着亲卫军拼死逃亡。
一支敌军精锐铁骑衔尾追杀,任何挡在他们前面的阻碍都被瞬间灭杀。
奈曼督畔毫不犹豫,命令手下立即放下帅旗、令旗,此刻己军大乱,一败涂地,这些东西毫无作用,反而给敌人指明了追杀方向。但是这支敌军精锐似乎认准了奈曼督畔和他的亲卫军,死死咬住,穷追不舍。
“轰,轰……杀,杀……”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两军相撞之声,跟着杀声四起,遥来部控弦的奔逃步伐随之停止。
奈曼督畔仰天苦叹,生还希望灭绝了。敌军包抄到位,退路已断,己军陷入包围,而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围杀,己军若不投降,必定全军覆没。然而,自己手上这支军队是部落的守护力量,这支军队的控弦如果全部死了,遥来部奄奄一息,即便逃过了这次劫难,距离覆灭之日也屈指可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论敌人是突厥人还是奚族,抑或是同一族群的出伏部或者遥辇部,甚至是某两个部落的联军,若想一口吃掉遥来部,都没有想像的容易,毕竟弱洛水两岸势力众多,斗争复杂,任何对手都不得不考虑吞并一个大部落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奈曼督畔果断下令,投降。
奈曼督畔的帅旗、令旗再度举了起来,号角也“呜呜……”吹响,而溃不成军的控弦们虽然无法执行抵抗的命令,但接受投降的命令还是非常容易,把武器往地上一扔,人往地上一趴,双手一举就行了。
奈曼督畔下了马,扔掉了武器,但没有趴在地上,而是抱着部落战旗,站在雪地上,望着飞驰而来的那支敌军精骑,等待着命运裁决。临死前,他只有一个愿望,他要知道敌人是谁。
敌军精骑如风一般席卷而至,为首一人身形魁梧,黑马黑甲,背缚横刀,手执一柄七尺长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看到奈曼督畔抱旗而立,这位黑甲骑士一声怒吼,长矛驻地,飞身下马,大步流星冲了过去。
死亡来临,奈曼督畔很恐惧,惊悚不安,但他强自支撑,怒睁双目,色厉荏苒地瞪着对方。
黑甲骑士停在他的对面,杀机毕露,但似乎有所顾虑,举在半空的手终究没有落到刀柄上。剧烈喘息了几下,黑甲骑士猛地掀开面具,冲着奈曼督畔厉声喝道,“还认识我吗?”
奈曼督畔霍然瞪大双眼,张口结舌,难以置信,熊霸?松漠马贼熊霸?这怎么可能?两年前的重兵围剿,虽然未能全歼松漠马贼,但给了松漠马贼沉重一击,自此销声匿迹,基本上算是铲除了这一重大祸患,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卷土重来,而且发展到如此规模?
紧接着,又一位黑甲骑士倒拎着一柄血淋淋的长刀走了过来,也掀开了面具,然后奈曼督畔就看到了一张杀气冲天的熟悉面孔,这次他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尔朱天啸?你还活着?你不是死了吗?”
认识斛律霸,是因为双方多次正面交战,而认识尔朱天啸,是因为他曾经抓捕过尔朱天啸,后来不慎又被其逃脱了,所以这都是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奈曼督畔也认命了,反正头颅不保,也就豁出去了,“告诉我,谁要灭了遥来部?”
松漠马贼绝无可能卷土重来,而斛律霸和尔朱天啸的出现,只能证明他们投靠了某个势力,他们为这个势力冲锋陷阵。
斛律霸冷笑,嗤之以鼻,根本不屑回答。
尔朱天啸却是忍无可忍,二话不说,抡起长刀,一刀剁下,“去死吧!”
奈曼督畔魂飞天外,刀未及体,便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