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雄、李风云之间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合作只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依照当初李子雄与段达的约定,只要齐王北上戍边,李子雄就说服李风云一起出塞,以保证燕北局势和南北关系的稳定,但这个约定对双方来说都没有太大约束,随时都可以撕破脸,李子雄和李风云可以出尔反尔,段达也可以背信弃义,不过考虑到南北战争爆发在即,黑压压的战争阴云让双方都感受到了生死危机,于是不得不压制自己的野望维持合作,合则两利分则两伤,抱成一团对付北虏当然胜算更大。然而事实到底如何?阴世师不知道,他的原则只有一个,实力至上,发展壮大自己,遏制和削弱对手,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现在他的实力就严重不足,他在燕北孤立无援,面对李子雄和李风云的“凌厉攻击”,他当然要保持高度警惕。
“某初来乍到,现在能兑现的承诺十分有限。”阴世师委婉说道,“只要某实际掌控了燕北,必定兑现承诺。”
李子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们既然合作,就要有诚意。你必须在权限范围内拿出一些诚意来,不能空口说白话,更不要空手套白狼。”
阴世师笑道,“你们的诚意呢?”
李子雄想了一下说道,“今天李风云就会攻占鸡鸣津,横渡于延水。为表达我们的诚意,某可以说服李风云先行北上,先到大宁、小宁一线,兵临长城。”
阴世师摇摇头,“不出长城,不过野狐岭,不到怀荒镇,都不算有诚意,你们随时都可以背信弃义,掉头再杀回来。”
李子雄笑了,“你不要得寸进尺,也不要欺人太甚,还是务实一点好,不自量力的后果很严重,虽然以你的身份和地位,虚张声势、空口说白话也能唬住一些人,但对老夫没用,老夫需要看到你的诚意。”
阴世师不得不妥协,“你有何等要求?”
“广宁城里有库藏。”李子雄说道,“老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夫攻陷广宁城,把库藏洗劫一空,劈头盖脸打你一个大巴掌,要么你主动拿出来,大家你好我好,各取其利。”
阴世师断然摇头,“这绝无可能,除非你能拿出更多的足以打动某的诚意。”
李子雄微微一笑,说道,“赵十住可以由鸡鸣津渡河,向长城方向撤离。”
阴世师再度摇头,“不行,赵十住必须撤回广宁。”
“你要想清楚。”李子雄笑道,“如果赵十住撤回了广宁,某失去了诱饵,又如何诱使破六韩摩诃上钩,跟在我们后面北上怀荒?”
阴世师顿时来了兴趣,语含双关地说道,“怀荒是破六韩摩诃的戍地,是他的老巢,你们若想在他的地盘上动手,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十分渺茫。”
“当然不会在怀荒动手。”李子雄说道,“但若想把他骗离怀荒,引诱到塞外深处,就必须有丰厚诱饵,这一点显而易见,所以你若想得偿所愿,就必须任由某把广宁的库藏洗劫一空。”
阴世师怦然心动,但又不相信李子雄,担心李子雄出尔反尔,是以犹豫不决,难以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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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八,夜,鹿角驿,怀荒镇将、武牙郎将破六韩摩诃突然接到了李子雄的密信。
李子雄威名显赫,卫府无人不知,但如此一个功勋卓著的老将军,却晚节不保,实在令人扼腕。
破六韩摩诃打开书信,尚未看完便霍然变色,极度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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