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但圣主和中枢的安全就价值无限了,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失,只要损失一点,那也是杀头的大罪,担当不起。
如何才能按兵不动?按兵不动需要充足理由,要把后路想好,要想尽一切办法推卸责任。
段达想到了齐王。圣主诏令齐王火速驰援高阳。齐王现在在哪?在河北的清河郡、信都郡一带剿贼,在永济渠和漳水之间,距离高阳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天的路程,但圣主的诏令需要传递时间,所以依照涿郡援军现在的行军速度,等到齐王赶到高阳,已经没他的事了。
这明显就是抢齐王的功劳,公然得罪齐王,虽然齐王在他们这些高层的眼里价值不大,得罪也就得罪了,但问题是,段达正在帮助圣主积极创造第三次东征的条件,而齐王北上戍边正是创造这些条件的有效手之一,因此段达有必要把救援高阳的功劳送给齐王,而不是占为己有。
段达有了定计,情绪也就稳定下来,与神色凝重的阴世师交换了一下眼色,取得默契后,随即转目望向卢君宪,问道,“你对白发贼可有了解?”
卢君宪不假思索地摇摇头,“一无所知。”
段达暗自鄙夷,知道这些幽燕豪门世家与河北豪门世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虽然有地域利益上的矛盾和冲突,但在对待关陇人的立场上却是出奇的一致,考虑到白发贼祸乱太行两麓的背后可能藏有可怕的阴谋,而其中的参与者必定少不了山东人,所以段达非常谨慎,试探起来愈发小心。
“某昨天接到燕北的消息,白发贼的军队突然从祁夷水杀出,在桑干水两岸烧杀掳掠,燕北形势骤然紧张,如果持续恶化下去,必然会威胁到燕北镇戍的安全。”段达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由此推测,祁夷水一线的蔚城、平舒,飞狐陉南部的飞狐、灵丘,可能都已全部失陷。”说到这里,段达望着卢君宪问道,“不知你可有这方面的消息?”
卢君宪面露吃惊之色,连连摇头,“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等惊人消息。没想到白发贼如此猖狂,竟然杀进了燕北,危及到了燕北镇戍,匪夷所思。”接着他又换上了一副疑惑面孔,“一个小小的齐鲁贼,带着队伍渡河北上,千里迢迢,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上谷,这是何等手段?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白发贼如何翻越太行山杀进了燕北?若是走常山关,就必然途径博陵,但博陵为何一无所知?难道白发贼和他手下十几万人马,都是黑夜里的幽灵?”
段达忍不住就想骂人了,你这什么意思?蓄意挑拨,公开拉仇恨啊?河北豪门世家不声不就把你们这些幽燕高门给“坑”了,要报复你们自己去啊,拉上我干什么?
“常山关?”段达的脸色顿时严肃,“你有证据?只要有证据,某这就报奏圣主,对那些与?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者,严惩不贷。”
“没有,某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卢君宪矢口否决,接着低声叹息道,“白发贼杀进燕北,燕北就乱了,而燕北一旦乱了,不但危及到燕北镇戍,还会影响到整个北疆的局势,其重要性可想而知,但奇怪的是,襄垣公不倾尽全力支援燕北,剿杀叛贼,管好自己份内事,却亲自率军南下支援高阳,管起了河北的闲事,岂不是本末倒置?”
卢君宪的嘲讽之辞,听在段达的耳中,却是别有深意。很显然,幽燕的豪门世家更关注燕北,更在意燕北的稳定,这关系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也正因为如此,段达意识到未来的燕北局势比自己想像的更复杂,幽燕豪门世家在南北关系上的保守立场必将给自己的“借刀杀人”计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
“你有高阳方面的消息?”段达立即问道。
卢君宪点点头,“据某得到的确切消息,白发贼攻打高阳,目标是粮草辎重,而不是高阳宫,所以到目前为止,高阳宫还在许华的手上,安然无恙。”
段达大喜,断然决定屯兵泽伴,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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