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水师为后盾向西京大军“发难”,日后政治清算西京必然首当其冲,难逃圣主和改革派的疯狂报复。
杜淹眉头紧锁,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询问卫文升,“同轨公,在你看来,樵公(周法尚)进入通济渠后,是否会竭尽全力展开攻击?”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周法尚默契“配合”杨玄感,把西京大军诱进东都战场,让西京大军与杨玄感决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水师在一边看热闹捡便宜,那对西京来说损失就大了。
“樵公是否一往无前,关键在黎阳战场。”卫文升保持着极大的克制,耐心解释,“如果齐王迅速拿下黎阳,而顺政公(董纯)迅速杀进荥阳,南北大运河就能迅速畅通,那么河北军和幽州军就能腾出手来,急速赶赴河阳,由邓津和孟津方向渡河杀进东都战场,如此便与樵公的水师形成了夹击之势。那时形势对杨玄感已非常不利,他为了求生只有果断撤离东都,而撤离方向只剩下两个,一个是向西进入关中,但我们堵在陕城,此路不通,所以他只剩下一个突围方向,那就是向南,转战豫州。杨玄感一旦率军进入豫州,就如猛虎下山,其发展速度之快肯定超过我们的想像,内战的爆发将不可避免。”
卫文升说到这里不禁连声冷笑,“或许,叛乱迭起,国内大乱,正是某些人所愿意看到甚至是乐于推动的结果,但某必须提醒一句,杨玄感只有到了大江南北,也就陷入了江左人的包围,他的覆灭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江左人必将因此而建功,会更加赢得圣主的信任,会在中枢里赢得更多席位,反之,西京却要为杨玄感的逃亡以及由此造成的巨大损失承担相当大的责任,这必然会严重影响到西京未来的地位。”
杜淹对卫文升的“威胁”不以为然,他转目望向韦津,低声问道,“齐王是否会迅速拿下黎阳?”
“以某看,齐王在目的没有达到之前,应该不会拿下黎阳。”韦津低声说道,“齐王谋取的是储君位置,但圣主不会答应,相反,圣主会想尽一切办法削弱和遏制齐王,将其对国祚和皇统的危害降到最低。”
“所以某认为,齐王为了自保,势必要以退为进,以免与圣主发生激烈冲突。”杜淹同样压低声音说道,“当阳公(韦福嗣)说过,齐王迫不得已之下,为求自保,极有可能自我放逐,北上戍边。如果齐王以北上戍边为目标,他与圣主之间就很难发生激烈冲突,而他迅速拿下黎阳打通大运河,必然会赢得圣主一定程度的好感,如此圣主便有可能顺水推舟,把他流放戍边了。”
“汉王杨谅是前车之鉴,圣主岂能重蹈覆辙?”韦津摇头道,“再说以齐王的性情,他有多大的可能自我流放,主动北上戍边?”
“正因为有前车之鉴,圣主才不会重蹈覆辙,肯定要防患于未然,不会授予齐王太多权力。”杜淹反驳道,“至于齐王,志大才疏,胆大妄为,以他这一年多来的所作所为,圣主不杀他就算格外开恩了,所以在东都政局异常艰难的不利局面下,圣主肯定要把他这个隐患先行解决了,正好齐王要自我流放北上戍边,圣主有什么理由不顺水推舟?
“如果这不是齐王本人的意愿呢?”韦津质疑道。
“正因为如此,齐王才没有选择。”杜淹说道,“韦福嗣、董纯和李善衡三人岂能给齐王陪葬?即便走投无路了他们也要绝地反击。”
韦津沉吟良久,缓缓点头,“你决定直杀东都了?”
“我们只有抢在周法尚的前面杀到东都城下,才能始终掌控主动。”杜淹说道,“如果我们陷入被动,日后的损失恐怕难以估量。”
韦津权衡片刻,抬头望向卫文升和明雅,大声说道,“既然形势对我们有利,那便遵从行省命令,急速杀向东都
卫文升大喜,“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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