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仔细的商讨,澹台舞阳等联盟官员和王薄等豪帅最终决策,停止攻击白马城,骁骑军总管韩寿继续包围白马城,围而不攻,王薄率左路总管府诸军陈兵于白马城东四十里外的卫南城,阻御濮阳方向的李善衡,霍小汉率右路总管府诸军陈兵于白马城南六十里外的灵昌城,阻御封丘方向的董纯。如果双方在攻防过程中有默契,则白马战场可以坚持更长时间,反之,则左右两路总管府不得不退至白马城下,背水一战了。
白马战场上联盟与齐王是否会形成默契,澹台舞阳的心里其实并没底,虽然李风云信誓旦旦,李子雄也拍着胸脯保证,各种分析和推演也都是这个趋势,但事实是否如此,谁也不知道,澹台舞阳和豪帅们忐忑不安很正常。
军议结束,豪帅们各归本部,左右两路总管府火速奔赴卫南和灵昌,澹台舞阳则急报黎阳的陈瑞和韩曜。
黄昏前夕,黎阳回书,陈瑞和韩曜同意澹台舞阳在白马战场上的兵力部署,并嘱咐他一定要做好两手准备,一定要加强与离狐徐世鼽、瓦岗军的翟让和单雄信、济阴孟海公的联系,确保在危急时刻,白马战场上的联盟军队能够得到徐世鼽、翟让、单雄信和孟海公的支援,对齐王的军队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另外陈、韩两位长史还通报了一个好消息,清河豪帅张金称已抵达黎阳,并于十二日上午向黎阳仓展开了攻击,但坏消息更多,据从河北豪门获得的确切消息,河北讨捕大使崔弘升正率军沿永济渠急行而来,估计两三天后将抵达黎阳;而涿郡副留守、武贲郎将陈棱亦率军火速南下,估计在二十日前后抵达黎阳;临清关方向的河内军队目前还在关隘之内,并无攻击黎阳之迹象,但等到崔弘升和陈棱的军队包围了黎阳之后,河内军队必然要出动,所以当前联盟攻打黎阳仓的时间非常紧张,生死悬殊一线。
陈、韩二人在书信的末尾,传达了李子雄对白马战场的担忧。
黎阳的重要性可想而知,齐王不可能不重视,不可能不善加利用,一旦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打白马,实际上却调集重兵渡河北上打黎阳,抢在崔弘升和陈棱的前面攻占黎阳,控制黎阳,卡住东都和圣主的“咽喉”,那么白马战场和黎阳战场上的联盟军队都将陷入被动之中,一旦齐王背信弃义,则联盟军队必定全军覆没。
另外李子雄还担心东莱水师会出兵平叛。在齐鲁,东莱水师和齐王互为牵制,齐王举兵西进,东莱水师不可能一无所知,知道后不可能无动于衷,必然会做出反应,所以李子雄的推断是,东莱水师极有可能分出一部分兵力沿大河西进,首要目的是牵制齐王,竭尽所能阻止齐王进京,其次是攻打黎阳,不惜代价打通大运河,确保远征军的军需供给。
李子雄不可能无的放矢,他的担心都有可能变成现实,而这个现实对白马战场上的联盟军队来说太可怕了,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齐王和水师的夹击之中,所以白马战场上的联盟军队必须提前做好防备,拿出有效对策,以免措手不及之下全军覆没,但指望白马战场上的联盟军队牢牢拖住齐王,再以拖住齐王来牵制水师,显然太不现实,因此在李子雄担心的背后,肯定有一个谋划,有一个对策,只是最严重的危机尚未出现,李子雄也不方便透露,只能暂时提个醒,让联盟有个心理准备。
深夜,正当澹台舞阳、王扬和陆平拿着陈、韩两位长史的书信,一遍遍分析、推敲和推演的时候,骁骑军总管韩寿突然出现了,随同他一起走进大帐的还有两位头戴帷帽的黑衣人。
帷帽掀开,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个是离狐巨贾徐世鼽,一位则是安平公李百药之子李安期。
澹台舞阳等人又惊又喜,惊的是李安期的出现必然代表着坏消息,否则李安期绝不会冒着身死族灭的风险来联盟报讯。现在李风云不在,主持联盟的虽然都是李风云的亲信,但李风云与赵郡李氏汉中房的关系是不可泄露之机密。怀疑终究不是真凭实据,而一旦有了真凭实据,赵郡李氏尤其是汉中房就难逃连累之祸了。然而李安期以身犯险,对联盟来说则是好消息,这说明以赵郡李氏为首的山东豪门不但非常看重联盟这股力量,还希望这股力量长期存在下去,这足以给澹台舞阳等联盟高层以巨大信心。
双方坐定后,澹台舞阳二话不说,首先就把陈、韩两位长史的书信递给了李安期。李安期给了他们绝对信任,他们当然要投桃报李。这份书信的内容包含了目下黎阳和白马两个战场的局势,还有一部分东都方面的消息,最后还有李子雄对未来局势的推断,这可以⊥李安期对当前局势有个大概了解。
“建昌公(李子雄)的推断很正确。”李安期一张嘴就是噩耗,“某日夜兼程而来,为的就是此事。”
澹台舞阳和王扬等人顿时心惊肉跳,天气本来就热,一紧张,更是大汗淋漓,汗流浃背了。
“齐王来了?”澹台舞阳吃惊地问道,“水师出动了?”
“齐王初七日下午离开历城,沿济水一路狂奔,风驰电挚,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夜里应该到了定陶,如果更快一点,他就可以在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