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军是否警觉,是否在醒悟之前不惜代价突破中川水防线。”
李风云的眼里掠过一丝阴戾,嘴角露出一丝鄙夷,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担心韩帅畏怯,不敢与官军正面对决?”
萧逸看了一眼李风云,语含双关地问道,“明公为何不担心单帅?”
“某为甚怀疑自己的兄弟?”
萧逸笑了,笑得很含蓄,“明公始终把瓦岗人当作自己的兄弟,只是不知道瓦岗人是否愿意为明公冲锋陷阵?”
李风云也笑了,“你或许不理解,但某心里很清楚。”
萧逸莞尔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明公,是否要擂鼓攻击?”
“攻”李风云手端长刀,仰首厉吼,“两翼出击。风云卫,随某之后,杀”
战马嘶鸣,风驰电掣而出,两队风云卫左右追随,如一支厉啸长箭,在如雷般的轰鸣声中,直射敌阵。
“咚咚咚……”战鼓擂动,风云变色。
义军发动攻击,官军当即停下撤退脚步,结阵自守。
箭矢如雨,撕裂了天空,撕裂了料峭寒风,向三股如狂飙一般席卷而来的敌骑迎面射出。
“呜呜呜……”角号吹响,随风飘荡于原野之上,透出一股森冷杀气。
三股敌骑蓦然变阵,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又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旷的大地上飘忽飞驰,躲开了一片片从天而降的黑色箭云,好似游走在咆哮死神眼前的幽灵,飘逸的身影里散发出一股浓烈杀机。
秦琼不能登高望远,无法看到战场全景,但他从正面敌骑顽强而坚决的推进中,从敌骑背后一个个步兵战阵大踏步推进中,看到了反贼试图包围自己的企图。轻敌了,没想到白发贼的实力增长得如此之快,如今正面对决,兵力上的悬殊差距已不可逆转,对方在占据绝对优势之下,的确可以包围自己,围杀自己。
“若让敌骑突破战阵,杀进阵内,破我阵势,坏我阵脚,则有全军覆没之危。”秦琼并不慌乱,从容下令,“传令,各团密集相连,协同防守,坚决抵挡住反贼的首轮攻击。再告诸团主佐史,今贼势猖獗,唯有死战,方能全师而退。”
霎那间各色令旗迎风飞扬,鼓号齐鸣,更有传令兵纵马飞驰于战阵之间,嘶吼声此起彼伏,而一队队齐军士兵则在平整大地上掀起阵阵波涛,汇聚成一道道强劲浪头。
风云百骑逼近官军战阵八十步。蹄声如雷,震耳欲聋。李风云伏身战马之上,两眼如炬,紧紧盯着敌方战阵,寻找敌阵的结合部。
秦琼摆下了一个攻守兼备的梅花阵,但致命的是,这个梅花阵刚才“动”了,化作“游龙阵”向后方撤退了三百余步,等到义军突然发动攻击,不得不再仓促变回梅花阵时,战阵露出了破绽,“梅花瓣”之间的距离太大了,已经无法封闭敌骑的突破了。
秦琼在努力弥补自己的错误,他的部下们也在竭尽所能“修复”梅花阵的破绽,但李风云来了,他的速度太快了,风云骑即便在官军箭阵的覆盖下速度大减,但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
李风云猛然挺直了身躯,右手长刀高高举起,指向了突破方向,同时左手拉下了面部护具,仅仅露出了一双杀气四射的眼睛,接着左臂高举,戴着皮制护具的大手在空中接连做了数个手势。
身后号角兵心领神会,当即吹响角号。号声未止,百骑风云卫即刻变阵,由飞舞的蝴蝶再次化作了厉啸锋矢,锋矢两侧手盾齐出,犹如一道铜墙铁壁,铁壁中又有一支支明晃晃的马槊,让人望而生畏,而锋矢中间则遍布手弩,待机而发。
战马如飞,泥土四射,蹄声如雷,“锋矢”发出了惊心动魄的轰鸣,转眼逼近敌阵五十步。
“风云卫,杀”李风云长刀抡起,纵声狂呼,“杀进去”
秦琼的心骤然停顿,被敌骑狂奔而来的暴厉气势压制得窒息了,蓦然他展开双臂,用尽所有的力气高高举起马槊,振臂狂吼,“弓弩手,齐射齐射
“锋矢”已经突破了强弩的覆盖范围,而角弓的射击角度又给前方的刀斧手遮挡了,当下能做的也就是望天而射,撞大运了。
一火火齐军将士在狂奔,试图抢在敌骑突破之前,把“梅瓣”之间过大的空隙给堵上。秦琼带着十六个亲卫亦打马如飞而来,试图阻挡敌骑,给麾下将士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杀”李风云飞马赶到,战马在痛嘶声中四蹄腾空而起,长刀在空中发出了刺耳啸叫,然后便是刀盾相击的沉闷响声,跟着硕大的铁盾冲天而起,执盾的士卒也飞了起来,惨叫声凄厉回荡。站在盾牌后面的枪手只觉得耳畔一声轰鸣,接着眼前一花,一道耀眼光芒从天而降,然后半边身躯便倒飞而出,长长的步槊带着漫天血花,在迟到的惨叫声中飞向了天空。
“轰轰轰……”连绵不断的撞击声汇成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声浪,摧毁了战阵,淹没了敌兵,也让飞驰而来的秦琼遭到了迎头痛击。
李风云踏着官军的尸体咆哮而来,如下山猛虎,如出海蛟龙,一声狂吼,一刀斩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