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子进立。”
“故显考苏府君讳弼之墓,女耘立。”
居然连籍贯生平都没有刻上去,也不知道当年苏家到底是何种心情,更有意思的是自己兄长的立碑人竟然是当时还未出世的小侄女,也不知自己那娘是怎么想的,而且这块近似于无字碑的墓牌想来也有苏家不甘的心思在里头。
祭祀的香烛用具已经摆好,然后再是青团嵩饼之类的冷食供品。六子帮忙把边上杂七杂八的灌丛草芥清理干净,嘴里倒还是有些念叨,“这块地儿倒是干净。没多少东西。”
他这么随意的说着,苏进却是生生的滞住了点香的动作……
“六子。”他抬头问,“陈老爹以前可有来过这边?”
“应该没有吧,往年清明掌柜的要不是在酒楼看店,要不就回洛阳老家,好像没说来过这儿。”
六子不经意的回应,却令苏进皱起了眉头。他捏了捏这坟墓前的泥土,略显黯淡,而且杂草长势不比周旁。这些若只是让他起疑的话,那接下来的事儿……就完全让他难以镇定了。
“苏大哥,这边也有个石碑墓呢~~”
几乎就是挨着这块墓地东侧,确实也有一块半人高的墓碑立着。苏进拨开灌木丛过去。居然发现是自己那老丈人的墓碑……
“故显考王公讳寅之墓,不孝女离立。”
苏进不觉皱眉,因为这墓碑显然要比旁边那两块布满青苔的墓碑要新,当年王寅晚苏中一年死,也可说相差不多,怎么可能这墓碑会这么新?而且墓前有用过的祭奠碗碟,虽然由于放的久了而有所毁裂,但这种损坏显然达不到**年的程度……
所以。这一切都说明一个问题。
有人立过新碑。
当年王寅之女不过七八年岁,所以当时的首碑肯定是何老头帮忙立的,好看的小说:。只是如今墓碑再立的话,就不可能再假别人之手,别说何老头经济情况不允许,就是何老头腰缠万贯,也不可能去翻新别人的墓碑,毕竟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王寅之女,也就是自己那未婚妻来过这里,可能是见墓碑旧了,就立了块新碑。
虽然并没有找到王女的下落,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还在人世,只是不知道如今在何处为奴未婢,或者已经不在汴京了,这些都说不定,清明虽然是祭祖踏青的大日子,但是如果对方真的身处异乡,怕也是很难再回到这边来祭奠。
苏进想着,忽然旁边六子的声音打断了他,“苏大哥,不行了不行了~~还真有点闹肚子。”他哎哟着捂着肚子往深丛中跑。
苏进笑了笑,早跟他说了不听,不过眼下也不去说他了,自个儿把余下的纸钱垒成小土丘,拿蜡烛点上,瞬然间……明黄的火焰熊熊而起,那炽热的火光映照在苏进侧脸。
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墓前看碑。
两块墓碑,两条人命。
荒芜的四周让这片肃杀显得更为阴冷,跳动的火光印上墓前的冷食上,带有些明灭不定的棱角,几阵阴风扫过,卷出几片纸火掉到了苏进跟前。
他撂袍、下蹲,将这几片没烧尽的纸钱重新丢回火堆里,最终一切都化为黑色的灰烬,只有煌煌的明烛还在墓前律动。
这时候,那去树丛里方便的六子也跑了回来,他提溜着裤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意犹未尽,“苏大哥,你好了没?”
苏进点了点头,“回吧。”
“好嘞~~”他拍手打拳的把东西利索的一收,赶紧是前面开路,心里头就想着早点去那府尹大人的踏青会上玩。
“咕噜咕噜~~”的车轮行进声在乡间的小泥路上颠簸,苏进也确实有些累了,就进了车厢小憩一会儿,原本计划是要看球场用地的,不过眼下显然没这时间,只能以后再说了,至于手上这纱布木板,只能等那踏青会回来再卸了。
“六子,驾稳点。”这颠簸的车厢坐久了还真有些吃不消,尤其是眼下这副不靠谱的身体。
“好的,您坐稳了~~”
前头那小跑堂也是没个坐样,抓耳挠腮的努力把车驾稳,等这车上了官道时,忽的迎面而来一驾桐皮油顶马车,那小跑堂不禁多瞄了一眼,这荒僻地儿居然还有人过来。
“呼啦啦——”的一声,两辆马车对驶而过,只有几阵猎风在中间萦回生响,简直就像一个定格遗悔的画面。
那对错而过的马车头上,驭车的车夫也微有诧异。“这荒郊野外的,怎么还有马车折返……”
“怎么了单叔?”车厢里面有少女的问声。
那车辕前的老车夫压了压毡笠,“也没什么。就是见了辆马车从这村里出来。”
……
马车咕噜咕噜的行进在乡村的泥路间,深浅不一的泥坑使得车厢不断的上下起伏。
里头有两女子,正是之前阁楼里的李、慎二女,此时李师师身穿素镐,脚纳熟麻,发无点滴饰彩,脸去淡妆薄粉。瑶姿间、尽是一片从容幽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