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下起来大雨,我故意在雨中淋湿了自己,以求快点发热生病。生病了就可以有自己的隔离小屋,就没人知道我在夜里去干什么了。
雨水冲刷着我周身上已经很薄的衣衫,我的鼻子一酸,泪水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被伤心打透了以后,我如愿以偿的开始浑身发冷,然后发热。骊纤儿不知其中奥妙,还拿了冰袋和向冯太医讨的对症之药前来探看我。
“黛儿,你这是怎么弄的啊,哎,都长大了,还总是这么贪玩,把自己弄得浑身不舒服。好了,敷了冰袋吃了药,很快就好了,你别着急,快躺进被窝里。”
“纤儿姐姐我感到很难受,我又怕传染了大伙,我看我还是住在别处吧,那样大家都好。”
“嗯,好吧,我去和蔺姑姑汇报一声,看她的安排。”
骊纤儿去去很快就回来了,嘴上还多了一条丝帕,唔得严严实实的:“安黛儿,姑姑同意了,她说现在正是时疾焕发之时,其他宫有两个宫女已经相继染病,有一个还很严重呢。所以,姑姑让我将你送到西花园去,那里挨着后墙有个小屋,原来是宫女们关禁闭的地方,现在特意腾出来供你养病,来,起来吧,咱们这就过去,一会儿换班的姐妹该回来了,别传染了她们去。”
“好。姐姐费心了。”
骊纤儿帮我收拾好随身衣物,连枕头被褥也一并端了去。也许是沾了宫内惶恐时疫的光,我的愿望达到了。
后院偏幽,连鸟鸣和虫声都没有,原是杂草皆被拔出的缘故,也没有花草树木,就一座光秃秃的院子,好像新起的坟茔,让人顿感活着无趣。
“这个地方真光溜啊,怎么不像别处弃置的院子杂草丛生。这倒像是每天都有什么人在除草和收拾。”我问骊纤儿道。
骊纤儿左右环顾一圈。低声对我道:“你不知道,这座院子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歌姬住的,但是这名歌姬是当今皇上从百花深处觅来的,登不上大雅,皇上就在这个地方给她建了个院子,以便自己可以随时过来享受玩乐。可惜这位歌姬不久就被太后偷偷赐死了,如果到现在她还活着,也有四十多岁了。不过,我听别的宫中老人说,那歌姬的鬼魂时不时会在月圆之夜出来歌舞一番。他们偶尔会看见一只舞鞋或者一条广袖的一个碎片遗落在院子里。而且,这院子里自从歌姬死后就不长草了。种什么死什么,就好像那些植物都在给歌姬跳舞腾场子,你说可怕不可怕?!”
我惊诧道:“啊,不是吧,还有这样一个传说?是挺可怕的啊,那皇上来野游还要经过皇后的院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骊纤儿捂着嘴笑了:“啊哈。你不知啊,原先这座院子是括在养心殿后院的,但近一年来皇上总说半夜看见歌姬笑吟吟地召唤着自己,大家都觉得不是好兆头,倒是咱们的皇后娘娘巾帼豪胆,说自己要替皇上分忧镇邪,就将院墙东斜,括在坤宁宫之内。你还真别说,自从皇后这样做了以后。这座院子就再也没有歌舞声了。皇上的精神也大好,他对咱们娘娘褒奖有加,赞叹不已。”
我心中暗想,钮钴禄哲敏还真是会来事,难怪升得真么快!
趁着地方隐蔽,我又心生一计,问起了我自己离宫后的一些事情。
“纤儿姐姐,上次给皇后做花泥面膜,她无意中提起一个叫什么梓珊的宫女,还满眼都是怀念。请问这个宫女是怎么回事啊?”
骊纤儿大骇:“啊,真是娘娘自己和你提起来的么?不能吧。”
“是啊,我怎么敢拿皇后排遣,她可是一国之母啊,这句真是娘娘自己提起来的。”
骊纤儿长吁了一口气:“哎,我说你啊,听见了也少问,知道多了不是好事。我跟你说,那个宫女虽然我也只是听到过只言片语,但宫内的版本是说她是个叛国贼,和一个造反的藩王跑了。然后那个藩王及其部落被灭族了,那个宫女也在乱军中失踪,不知死活。”
我假装很惊诧:“啊,是个卖国贼啊,那真是罪该万死。那个藩王也死了?”
骊纤儿怪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那么好奇?就好像你熟悉那个藩王似的。告诉你吧,那个藩王早就被朝廷剿杀在了封地之内,他们都看见他的尸体了,这个没有假!”
“哦。”我突然放心下来,因为唯有我知道那具尸体不是北诸宸的。
……
到了小屋,打开门,骊纤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黛儿妹妹别惊慌,这不是要将你抛弃,而是为了防范传染,以后姐姐每隔一天回来看你的。对了,你要按时吃药哦,还有,再也别贪凉出去玩了,这种病一旦复发就没个好,容易落下病根,切记!”
“黛儿记下了。”
这一夜,我吃下苦到心坎的药水,蒙头睡了两个时辰,转眼就到了后半夜。
我心中一直惦记着吉祥坊里的那批厉害的家伙,打算像愚公移山一般分批销毁他们。
于是我起身,换上一身早已备好的黑衣服,趁夜色,溜墙边来到御花园古井边。
我病还没好,就这么简单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