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亲启,没有落款。
字迹还算工整,但却少了一些功底,一看便是初学习字没多久的人写的。
墨浓猛的一惊,这字迹……不正是苏涟漪的字?赶忙上前,“少爷,您有封信。”
李玉堂心头烦闷,墨浓伺候他多年,知道深浅,既然此时将信送上,说明是要事。
当那骨节匀称的白皙大手接过信笺时,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因,这信笺竟是……苏涟漪写来的。
李玉堂愣愣看着信封上的字,一双冷眉微微皱起,眼中矛盾十分。
墨浓在一旁看见此景,很是心酸。从前那眼高于顶的少爷,如今也体会到了求而不得之苦。“少爷,夜晚风凉,您到屋内再看吧。”出声提醒,不希望少爷在下人们面前失态。
李玉堂入了房间,关了门,十分急切地想打开信笺查看,却又没那勇气,生怕是苏涟漪的绝交信。他自认已将自己心思藏得很小心了,她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他的这种顾忌并非多虑,而是亲眼目睹叶词。当初苏涟漪与叶词很是热络,一口一个“词”的称呼,但只要叶词表白了心迹,涟漪立刻便将其拒之门外,生生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所以,他一直选择在旁默默守着,却……
最后一咬牙,将那信打开,可以说是带着颤抖将那信读完。
当读到了最后一个字后,李玉堂心跳剧烈,恨不得破胸而出。刚刚那愁云惨淡一扫而光,心头艳阳高照,很是明媚。原来,这是苏涟漪邀他一聚的信。
信上虽没说为何要邀他,只说了想私下一聚,时间、地点,但李玉堂早已为苏涟漪想好了各种借口。
这信笺内容漏洞百出,换一个人都会仔细思考一下,苏涟漪从未对李玉堂有过什么特别表现,如今却突然送信来说要私会,怎能不奇怪?
但李玉堂却未发现,或者说,他不想自己去发现,就这么自欺欺人,为苏涟漪找各种借口,也许,这便是传说中的无病乱投医吧。
而相会的时间,正是明日的傍晚,在县城北郊一处偏僻的宅子。
……
苏府,正在用晚膳。
涟漪一回头,竟看见的诗北,略微惊讶,“初萤,诗北怎么在,她不是被你罚到厨房了吗?”
诗北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恨,虽然二小姐没得罪过她,但她还是忍不住恨。凭什么这两个女人就可以如鱼得水、兴风作浪,凭什么那美如谪仙的李公子就要喜欢这已嫁人的二小姐?
没错,李公子定然是喜欢二小姐的,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异世医仙,其他书友正在看:。
二小姐很是不知廉耻,明明已经嫁了人了,还不守妇道,天天和那么多男人勾搭,不要脸,狐狸精!
苏涟漪背对着诗北,更何况诗北低着头,涟漪自然是没看到她的神色。
初萤眉间微微一挑,扫向诗北的眼神有一些讥讽,那讥讽转瞬即逝,立刻又换回了平日里的天真巧笑。“之前她做错了事,惹我生气,自然是罚她去了厨房,如今我气消了,就让她回来了。”
诗北抬起眼,十分小心地看了初萤小姐一眼,当看到对方那明面娇艳实则凌厉的眼神,玲珑有致的身段狠狠抖了一下,赶忙低下了头。
——这种人便是如此欺软怕硬,见苏涟漪平日里对她和颜悦色,便觉得好欺,而初萤对她日日刁难,她便惧怕不敢惹。
初萤与诗北眼神的交流,苏涟漪并未发觉。想到这诗北也是个可怜的,便深深叹了口气,“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她,便将她卖了算了,或者干脆将卖身契给她,让她自寻出路,不然也是给自己添堵。。”还努力劝着。
初萤柔和的笑了一下,“没事的,涟漪,该怎么做,我心中自有分寸。”说着,那双大眼闪过算计的金光。
涟漪无奈,摇了摇头,“随你了,但事先说好,不许无缘无故的责罚下人,不许动用私刑。”她不愿去干涉初萤更多,能做的,便只能如此。
“恩,我答应你,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是有我的原因,放心好了。”初萤说着,放下筷子,亲自站起身来,盛了一勺子汤,为涟漪添了。
涟漪点了点头,低头喝汤,心中想的是,长久相处得知,初萤不是那种以打骂下人为乐得女子,若是诗北能老实本分,初萤也不会这么为难她。否则,为何初萤只针对诗北,而对猫儿和其他两名丫鬟都和颜悦色呢?
晚膳用罢,涟漪与熙瞳玩了好一会,才回房间睡去,毕竟忙了一天,身心俱疲。猫儿屁颠颠地跟着回去伺候,因为二小姐归来,她可高兴坏了。
涟漪离开后,又过了好一会,熙瞳才睡,初萤让那两名丫鬟将熙瞳送回房间睡,这才将诗北叫了进来。
初萤在床沿上坐着,嘴角含着一丝笑,眼底一片冰冷,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跪地的诗北,周身散发出的气质逼人,让那诗北连看都没勇气抬头看上一眼。
“你不是一直埋怨我待猫儿等人好,待你不好吗?你可知原因?”初萤随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