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不生气,反倒是笑眯眯地柔声道,“母后您别生气嘛,您和后宫诸位妃子都生在官家长在宫中,哪知外界的险恶?若非当时我流亡在外一年,也许我也像你们一样天真呢。”
太后顿了一下,想到自己亲女儿大着肚子在外逃亡,实在不易。当时她本以为女儿已死,每日以泪洗面,后得知女儿还在人世,不知谢了多少次天神。这么一想,刚刚的火气立刻全消了下去。
初萤看自己母后脸色渐缓,认真道,“母后您别生气,有句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刚刚我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东坞城早就传开了,是真是假没人去追究,但如若月公主洁身自好,怎么会传出那些风言风语?”
“你……你胡说!”拓跋月脸彻底白了,她摇着崔澜馨的手,“馨姐姐,各位姐姐……太后娘娘,你们不能信她的啊,我没有……我从来都是洁身自好,我没有……东坞城也没什么风言风语,真的没有,都是夏初萤瞎说!”
初萤一脸认真,但心里却是给自己鼓掌,“我瞎说?东坞城都传成那样了,我能瞎说吗?”东坞城到底有没有关于拓跋月的传言?自然是没有的!没错,夏初萤就是瞎胡说。那又如何?只要她一口咬定,后宫女子们即便不信也会怀疑,这些女子最是多疑了。
崔澜馨不着痕迹地将自己胳膊从拓跋月的怀抱中抽了出来。
拓跋月急得要哭了,“馨姐姐,你不信我?我……我们相处了几日,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为人?”
一旁初萤笑道,“你都说才相处几日了,本宫与皇嫂可是相处几年了,你猜皇嫂是信你还是信我?”
太后也未说话,她认为自己女儿不会信口胡说,此时已相信几分。其实,她之前也想过,将拓跋月直接留在宫中,毕竟云家的势力实在太大,再加上一个轩国公主,怕是更不好对付,但如今,她也不敢留了。
夏初萤内心里笑得都快疯了,觉得连续骂架几日,今天最出彩!前几日怎么没想到说这个呢?太棒了,一语中的,一击致命。
见拓跋月那愤怒加委屈要哭的样子,初萤痛快的要跳起来。可惜,这场景若让涟漪看见该多好,真是遗憾啊。
崔澜馨见气氛实在尴尬,努力笑得自然,“初萤啊,流言也未必为真?也许月公主真是冤枉的呢。”
初萤一挑眉,“是真是假,找人去打听下不就好了?”那还不好办?她一会便派人快马加鞭回东坞城散布谣言去,反正这是鸾国,谁不听鸾国公主的命令。再者说了,鸾国人未必会维护一个他国公主的声誉,就连官府也是懒得管的。
想到这,数种恶毒的想法在初萤心中绽放开来。
初萤垂下眼,面上的冷嘲热讽少了,换成严肃深沉。是啊,她又有了灵感,一个可以彻底解决涟漪烦恼的灵感,只不过若那么做……
“萤儿怎么了?”太后发现刚刚还说得兴高采烈的初萤面色不好,忙问。
初萤马上假装起平常的面色,“没……没什么,刚刚皇嫂不是说要赏鱼吗?我们去赏鱼吧。”
崔澜馨见初萤算是放过了月公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不仅感慨,夏初萤和苏涟漪两个女子的交情怎么就这么好,为了苏涟漪,夏初萤真可算是卖力的上蹿下跳。
“好啊,走,我们都陪着母后一同赏鱼去。”崔澜馨口吻平和温柔,那自然流畅好像刚刚未发生过什么尴尬事一般。只不过,她内心却是冷笑连连——夏初萤再上蹿下跳也是没用的,这月公主入云家是入定了,只能说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为何?
起初,太后有心思将月公主留在宫中,但今日被初萤这么一说,太后直接断了心思,太后怎么能让一个口碑如此不堪的公主扰乱后宫的宁静?
“好,走吧。”太后也好像瞬间忘了刚刚发生之事一般,被妃嫔宫女们簇拥着,众星捧月地向后花园而去。
一切好像回到起点,刚刚那骂架好像从未发生,但无论如何粉饰太平,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每个人的心态都变了。
太后方面,正如皇后所想,本来想留下拓跋月的,但现在是不会留了。爱嫁谁嫁谁,只要不在后宫就好。
皇后和妃嫔方面,大家见拓跋月不能入后宫,大大松了口气,外加有了看热闹的心思,眼巴巴地盼着两国公主掐架,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加之,她们更愿意看苏涟漪的笑话,不是奇女子吗?不是郡主吗?不是尚书吗?她们就等着看苏涟漪从神坛上摔下来,狠狠地摔下来。
夏初萤方面,因为想到了那个彻底解决苏涟漪的好办法,她也不再多语,内心不停将计划设计成型,只不过这计划……损兵一万自损三千,不对,搞不好自损的还要更多。为了自己,她犹豫,为了涟漪,她却心动不已。
拓跋月方面,所有人都能将刚刚发生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但她却忘不了。她本来就讨厌夏初萤,与其针锋相对,但却谈不上深入骨髓的恨,如今是彻彻底底的恨了,那种恨是不共戴天的恨,是你存我亡的恨。她发誓,一定要让夏初萤死,不,让夏初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