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那便只能面对。
“玉堂,我称你一声玉堂是因你我是朋友,既是朋友,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忽视你的痛苦。”涟漪苦笑,她心中已隐隐猜到李玉棠找她是何事了。“你想说的请求到底是什么,告诉我把。”
李玉堂在挣扎,室内死寂,即便是屋外人来人往脚步声杂乱,屋内的两人也似乎闻之不见。
许久,随着李玉堂的一声长叹和再次苦笑,道,“我志从来不在仕途,能答应到商部任职也是想协助你、减轻你的负担,如今商部步入正轨,你也在寻机全身而退,我便没必要留在商部了,我想辞官。”
李玉堂的请求在苏涟漪的预料之内,也在苏涟漪的预料之外。预料之内是因她已猜到李玉堂要离开,预料之外是连李玉堂都看出她要借机抽身。难道她做得这么明显?
李玉堂也是忐忑,心中更为矛盾,一方面希望离开京城,日日见喜欢的人不在自己身边投他人怀,他心如刀绞。另一方面却又希望得到苏涟漪的挽留。
苏涟漪看向门外,冬过春来,积雪消融,因雪水的滋润,土地也越发黝黑。枯枝重新抽出嫩芽,远观不出,近观尽显,春意。
春季是一年初始更是一个希望的季节,本应生机盎然,怎可萎靡消沉?如面前这名美男子。
在苏涟漪的记忆力,李玉堂从来都是骄傲的富家公子,清高、自负、才气逼人,一身白衣似雪似风,来去无形不可桎梏,曾几何时,他套上了官袍后,拘禁一般的存在商部这个小院子里,隐姓埋名、任劳任怨,这不是李玉堂。
苏涟漪抬眼看向李玉堂,这张俊荣熟悉又陌生,曾经鄙夷憎恨过,曾经认为他是自己强大的合作伙伴,如今对他陌生是因他突然变得如此卑微。
为何卑微?不是因为官位,而是李玉堂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吧。愧疚是曾对她有杀机、自责是将她放走。
苏涟漪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好,我答应你的请求。”离开吧,她也不忍心看他在此痛苦了。
李玉堂愣愣地看着苏涟漪,眼神复杂。
涟漪继续道,“我想留你,但诚如你所说,我正在寻求机会全身而退。既然我都走了,为何非要逼着你留下?你志不在仕途我早就知晓,你兄长李玉兰仕途顺利,而你也想回岳望县继承李家产业,兄弟二人一官一商也好照应。”
李玉堂的眉头慢慢皱起。
苏涟漪低下头,把玩茶杯,“既然今日如此,我们便都挑明了说吧。有些心底话,我一定要说,也希望你听得进去。”
“你说。”李玉堂忙接道。
涟漪点点头,抬起眼,看向李玉堂狭长的双眼,“人的一生会遇很多人,会产生很多美丽的误会。有些人看起来好像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但经过时间的检验方知,其实那人只是自己生命的一个过客,也许在你人生道路的不远处,你的真命天女在安静等待呢。”
听到苏涟漪的话,李玉堂将视线移到窗外,不肯接受。
涟漪微微耸了下肩,“好吧,那你未来有何打算?”是回岳望县接手李家产业还是另起炉灶。
李玉堂直直看着窗外枯枝上的嫩芽,“我会等你。”
“啊?”苏涟漪吓了一跳,“等我?等我什么?”
李玉堂不答。
苏涟漪面色大变,“李玉堂,你不会想等我和离吧?”
李玉堂依旧不答。
苏涟漪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李玉堂,玉堂兄弟,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气话,是逗我呢,好吗?”
李玉堂将视线重新转回,面色认真,“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涟漪尴尬地咽了口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李玉堂你死心吧,我不会和离的。”
“恩。”李玉堂道。
“那你还等吗?”苏涟漪问。
“等。”李玉堂答。
涟漪哭笑不得,“都说了不会和离,你还要等?有什么好等的?即便是和离、即便是以后我守寡也不会再与你,所谓好马不食回头草,所以说,你别等了!”现在她只想狠狠断了李玉堂的念想。
李玉堂目不斜视,“等,永远都等。我已经错过一次,不想错过第二次。”
“没有第二次!”苏涟漪急得都快哭了。
“人生漫漫,无人可预知未来,你又如何敢肯定没第二次?”李玉堂面色平静,无喜无悲,薄唇微启,一字一句咬得真切。
苏涟漪哑口无言,“李玉堂你给我听好,诚如你所说,人生漫漫无人可预知未来,即便命运天定,但决定我定,即便我未来和离或失夫,但我今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会再重新给你机会,你可听好?”这种戳人心的狠话她不想说,但若再这样暧昧不清恐害了李玉堂的一生,她必须要想尽办法让李玉堂死心。
李玉堂面色丝毫未变,“若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或四十年后我依旧等你,你还不给我机会?”
苏涟漪斩钉截铁,“不给!”
李玉堂突然笑了,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