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唇角勾着笑。
远处。
想了这些,苏涟漪心情便好了许多,将令牌收了起来,继续收拾细软。
再过一段时间,待乔伊非身体康复又权势在身,身侧环肥燕瘦定然不少,到时候应该就能忘记她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子吧。她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就如同他也只是她人生的一段经历一般。
房内彻底安静了下来,苏涟漪却没了收拾行李的心思,跌坐在床上,她低头看着令牌,拧着眉,开始矛盾起来。其实苏涟漪并未有什么心里负担,也没什么罪恶感,在她眼里,乔伊非只是情窦初开罢了,而这时她给了他新鲜感,让他产生了错觉。
“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涟漪拿着令牌,那令牌明明没有温度,却又十分烫手。她知道,这令牌是还不回去的。
李嬷嬷送了进去,“小涟姑娘还有事吗?”
苏涟漪长叹一声,“拿进来吧。”
李嬷嬷捡起苏涟漪门前的令牌,“小涟姑娘,这个是……您的吧?”
李嬷嬷和孙嬷嬷的住所在苏涟漪旁,刚刚正在收拾行李时被侍卫们从房内赶了出去,如今方才回来。
待乔伊非彻底消失在苏涟漪住所的左右,侍卫们才收了队,那全营戒严之景方才结束。
掏出了代表太子的令牌,“令牌在门口,你开门便可以拿,我……我先走了。”说着,对与他距离两丈的侍卫打个手势,那侍卫立刻上前,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了。
乔伊非顿了下,即便是脸皮再厚,也无法继续纠缠下去了,何况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低声下地。叹气,根本不属于这无法无天的太子,但却从他口中吐出。
“我累了。”涟漪不想和他牵扯太多,她敢确定自己不会动心,最后难过的应是乔伊非吧。
乔伊非哪肯回去?“小涟,我不累!”
“夜深了,明日你还要赶路,早些回去吧。”涟漪无奈。
“不,我只想要你!”乔伊非急急道。
苏涟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很苦恼,“乔公子,从前北秦国君不为你安排太子妃,应是你的病情。但如今你腰部以下逐渐恢复知觉,虽未检查,但按原理上讲,你的身体状况足可传宗接代。这一次回去,你父皇定会为你安排太子妃的。”
“好,快快遣散了,之后你就去北秦找我,”乔伊非又想到个问题,“但若你真去北秦,又如何找到我呢?……对了,皇宫,你若是去了北秦便去皇宫找我,我将我的令牌留给你,只要你出示了令牌,自然有人带你去见我。”
苏涟漪苦笑,“我要遣散奉一教,让人们安居乐业,应该也会很忙。”委婉的否认了。
“你会不会想我?”乔伊非低声道。
“别胡说!”涟漪打断了他,“玉护卫为你做这么多,难道你希望他伤心?”
“我可以不要江山的。”乔伊非急忙道。
此时即便是苏涟漪,也忍不住叹气摇头,孽缘啊,“想我,便说明你对事业并未用心,将心思放在江山上、百姓上,哪有心思胡思乱想?”
这不是乔伊非想听的,“若我想你了怎么办?”
苏涟漪点头,“知道了,相信乔公子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明日我就离开了。”乔伊非道。
苏涟漪的营帐如同被孤立的小岛。一一张薄薄的帐布为界,门内是静如冰霜的苏涟漪,门外是浩瀚火海的乔伊非。
谜一样的女子。
对小涟这个女子,玉容是既多疑又信任、既顾忌又钦佩、既排斥又……亲睐。
众人不知的是,角落处,玉容带着人站在角落,虽听不见两人说什么,却将发生之事尽收眼底。
一旁贴身的侍卫见主子如此,立刻派人下去,不消一会,距离苏涟漪帐子两丈以内已被清空,所有侍卫以两丈为限,将帐子包围在中间,而那中央,便只有苏涟漪和乔伊非两人。
坐在轮椅上的乔伊非紧紧盯着帐门,一双眉皱得很紧,眉宇之间,是不应属于他的深深褶皱。“好,那我这么说。”
“有什么话,就这么说罢。”苏涟漪知道,请佛容易送佛难,若真让乔伊非进房间来,哪还能短时间离开?再说,以玉容那般多疑的性子,让乔伊非进房间只会增加她的麻烦。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乔伊非却不肯。
“抱歉。”苏涟漪意见坚决。
“小涟……”乔伊非第一次感受到心口撕裂的感觉,“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抱歉,时间太晚,我们确实不方便见面。”涟漪道。
“我……我……明日就要走了。”乔伊非的声音闷闷的,“能让我进去吗,我们说说话。”
涟漪垂下眼,“乔公子可有何事,我已经休息了。”已成定局,便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她既不想欺骗他,又不想应付他。
正当苏涟漪收拾细软时,帐外有人道,“小涟,你在吗?”是乔伊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