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台上面的画面还在缓缓的流淌,为了让时间过得快一点,我的手一直贴在上面往里输送着气力。
不知道是因为体力耗尽还是怎么,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于是靠着台子缓缓的蹲了下去。
哪还有什么眼泪可流。
凤姒夭,你这辈子过的真够操蛋的,连自己爱的人也陪伴不了。
周围一片静谧,酆都总是如此。浑身脱力的冷汗缓缓的往下流,我轻喘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我当年怎么就弱爆了,当时听到帝君要送我去洗尘池,在半路上直接把借尧劈翻了然后逃出九重天不就完了吗?
虽然即将要在四海八荒过着逃命的生活,可是我想,要是两个人能在一起,也是没关系的。
“我就说这五百年,为何你不愿给我一点儿消息。便也是我傻,总是自我安慰,心想许是帝君不肯放人。凤姒夭,你答应我的话统统都忘了么?我等了你五百年,念了你五百年,想了你五百年,你倒是说说看,到头来这是为了什么?你让我如何甘心?”
苏迟叶当初对我说的话现在回忆起来是那般清晰,简直是字字泣血。
对不起。
没想到我在忘事儿之前和想起来之后的话都是对苏迟叶的“对不起”,这可真他娘的首尾呼应啊。
上一任喜欢的人死在自个儿的怀里,然后转头就发现自己傻了吧唧活了五百年一直把自己成了亲的夫君扔到了九霄云外没一点儿印象还要和别人成亲,我心里真叫一个感慨:上辈子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让我这辈子当了神仙都这么仙途多舛的,这也未免太悲催了。
估计以我现在这么个情况搁在哪个脆弱的小女神仙头上,绝对能二话不说俩眼儿一翻四脚朝天口吐白沫直接厥过去。
我可真他娘的坚强。
酆都的天色一直是灰蒙蒙的,我靠在往生台上发了好久的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台上水镜还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演绎着我纷杂混乱的过往。
直到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我才慢腾腾的站起来准备离开。偏头最后扫了一眼往生台上的水镜,没想到故事发展的节奏还挺快,这会儿居然已经到了我和饕残厮缠到一起的时候了,难不成这往生台有一个隐藏属性叫做精彩回放?
我确实已经饿得眼冒金花,但是实在不想错过自己伟岸的身影,于是撑在往生台上又开始看。
也许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我当时觉得自己完全是意气风发,浑身闪着正义的小光芒,面对凶兽镇定自若,视死如归,完全是新一代神仙的标榜。
现在往往生台一看……呵呵,我就是被压着打的那个。
我完全没有办法相信那个头发凌乱表情狰狞的女疯子是自己。
还好当时的衣服是玄色的,看上去伤得不算太重。我当时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这会儿看饕残那最后一剑给我戳了个通透,只觉得头皮发麻。
唉,勉强也算是个悲壮吧。
看着自己缓缓倒在血泊中的感觉非常玄妙,然后就是龙沉苍闪闪发亮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可是我觉得就算穷尽我这一生的智慧,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让我完全没办法相信,只想把俩眼珠子抠出来在皂荚水里涮吧涮吧重新安回来好确认这事情的真实性。
我简直都要吓笑了,要不是我还勉强记得自己在酆都的往生台,我肯定他娘的以为我在做噩梦。
从往生台浑浑噩噩的回到九重天,我在南天门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花神殿该怎么走。明明只是离开了个把月,但是往生台那一遭,整的我这会儿思维不是一般的混乱。
站在南天门边儿上执勤的小天兵看了我一会儿,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凤姒上神,这门……有什么不妥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盯着门柱子了好久,那姿势,绝对能在二傻子中鹤立鸡群超凡脱俗。
“没什么没什么。”我摆摆手往花神殿走,凡间这会儿到了夏末,睡莲茉莉都开得很不错应该很不错,我想了一会儿,往石子路两边点了些凤仙,看上去很是有生气。
一回到花神殿,正中央就摆着装着云修寂的冰棺,我看着守在旁边的左左,很费劲儿的挥了挥手:“抬到偏殿去。”
左左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就下去招呼人搬棺材,我没理她,几步走回寝殿,倒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天色昏得很,我大概是睡得太久了,有点儿想吐,赶紧起来用茶水压了压才觉得好了一点。
左左约摸是听见了动静,轻轻的推门进来,在我面前停下躬身:“主子,您没事儿吧。”
我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扯了个枕头靠在床柱上:“还行,算是活着呢。”
“您睡了两天一夜了,要吃点儿什么吗?我叫小厨房给你做去。”她估计是看出我内心受到了伤害,也没像往日一般叨叨,贴心的我简直都觉得受宠若惊。
我感受了一下觉得可能饿过了,这会儿反而没什么感觉,就摇了摇头:“算了,不想吃